修罗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目光发直的看着那些五颜六色,光华幽幽的宝石,过了好一会,突然嗤的笑出声来,“门主,你真的好天真,你是死门的门主,那三万人的性命跟你脱不开关系,门主您居然觉得她不会放过死门,就会放过你?”
她看着他愈加阴沉发青的脸色,嘲讽的笑道,“她又不喜欢你,凭什么?”
她又不喜欢你……
她不喜欢你……
门主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脑子里闹哄哄的回荡着这一句话。
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修罗女继续往他的心上插刀,“门主该知道的,不是吗?就算用摄魂术得了她一次又如何?她岂是那种被男人占了便宜,就要死要活眼泪汪汪的人?她不会喜欢门主,绝不会因为和门主欢好之后就动心,门主心里比谁都清楚,又何必蒙蔽自己的眼睛?门主聪明一世,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糊涂?不如……”
“本座乐意,你管得着吗?”
门主阴冷刺骨的眼神死死盯着修罗女,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逼出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不喜欢他?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吻他时,眼睛深处闪过的寒光?
可是,他装作看不见。
就连这敷衍的,虚假的情意,他也舍不得去戳穿。
他何尝不知道她在利用他?他何尝不知道三万人的性命,横亘在她心里,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件事。
她一向爱憎分明,敢爱敢恨,这件事她会永远恨他,不会爱他。
他只是心存一分侥幸,他以为也许会出现奇迹,他不比无名差,只要能在一起,也许她心里的那些恨会慢慢淡忘,那些插在她心上的刺也会慢慢拔除。
希望再渺茫,那也是希望。
修罗女为何要捅破他的希望,逼他去面对他不想面对的现实?
“她要灭死门,诛杀门主,门主也乐意吗?”
修罗女冷笑道。
门主冷哼一声,死死的盯着修罗女,“对,本座就是乐意!你管得着吗?”
“门主,她根本不喜欢门主,她只是在利用门主,门主何必……”
“本座也不喜欢你,本座也无数次的羞辱你,责罚你,毁你的容,毒哑你,你不照样深爱本座?修罗女,被骗也好,被利用也罢,那都是本座的事,与你无关。”
修罗女张了张嘴,怔怔的望着门主,好一会才喃喃道,“原来你都知道……”
“当然!因为你的这份情意,本座才留了你的性命至今,你看,本座如此心冷,都会因着一分真心而有所触动,她一定也会的,不是吗?”
看着门主满怀憧憬的脸,修罗女心中苦涩得跟吞了黄连汁一样,她张了张唇,终究不忍心打破他的憧憬,真情还是假意,门主心里比谁都清楚,可他还是选择飞蛾扑火,选择心存侥幸,跟她何其相像?
她一直留在他身边,受尽折磨也不离开,她明知他不会爱她,可还是一直抱着一分希望。
她慢慢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酸楚,低声道,“门主风华绝代,假以时日,一定能打动女皇的芳心。”
她知道的,她没有希望,门主也没有。
听了修罗女的话,门主妖妖娆娆的桃花眼里,光芒闪动,他冲修罗女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则继续认真挑选着那些宝石。
修罗女退了下去,她走到外面回过头来,远远的看着门主,宝石的光芒闪耀,在门主精致如画的脸上轻轻跳动。
她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慢慢的抹去眼泪,美艳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她深爱的男子如此美好,她绝不会让女皇毁了他!
凤瑾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因为胎像不太稳,刘太医要她停下歇息三天,三天之后再赶路。
虽然军情紧急,但凤瑾还是乖乖听话,乖乖的喝了三天的安胎药,一大碗一大碗的安胎药以及滋补之药喝下去,凤瑾的气色好转了一些。
这三四天里,大军走了一两百里,在凤瑾的旨意下,停在遥州不再往前。
遥州多山脉,地势复杂险峻,一过遥州,进入西北地界,将会面临着大片大片的平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匈奴大军已经过了封州防线,直奔帝都的方向,双方在路上一定会碰上,大战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