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西北风,崔管事的内心是崩溃的,比刚才让一帮不识相的家伙和他对着干还觉得难受,比下狠手杀人还要难受。大小姐没有赶走对方,他自然也不能赶,只能忍了这口气!
憋屈啊!
心情如此郁闷,他的脸色自然是相当地阴沉。
“我说崔管事,我又没有杀你什么人,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希北风厚颜无耻地笑着道:“您老现在是不是给点风声,要是可以跑路了就留个后门,我带着人赶紧先撤了,免得到时候给您老拖了后腿。”
崔管事满头黑线,话说得那么白!
茅依依好笑地点头道:“如果情况真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就开个后门让他们离开。”
“明白。”崔管事无奈地道,心说还真被希北风吃死了,居然让对方沾了一个新生儿的光,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
当面把话说明白了,得到了崔管事的承诺,希北风不觉松了一口气,接着才是比较地道一点地为对方着想道:“一人计短,如果崔管事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不妨说出来让小子听听,说不准还就真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崔管事十分怀疑地看着希北风:“你要是能不给老夫惹事,离大小姐远一点,那就算是帮忙了!”
“不至于吧……”希北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错,对方说的可能还真是事实。
瞥了眼希北风,茅依依笑着对崔管事道:“崔伯伯,不妨说出来给他听听,他这种随时脚底抹油的,不可能外漏消息让自己吃亏。听听他的意见应该也不错,毕竟这次的大赛的赌博很多都是根据他的想法演变出来的,以后普及开来又是一种赚钱模式。”
“过奖过奖。”希北风谦虚地道。
崔管事没好气地摇摇头,随后叹了一声道:“说就说吧,反正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简单来说,外面的粮食供应已经断掉至少一半。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在这里面消息也有限。”
“这么严重?”茅依依蹙眉道。
“或许现在还算好的。”
崔管事叹息道:“外面的情况很不安稳,大灾过后的一些问题显现出来,其他友城过来的运粮队伍损失惨重,甚至许多都是掉头回去了。我们能靠的就是城里的那些家族帮派,不过那帮混账是贪得无厌啊,就跟今天那个赵浩博一样死要钱!听到外面粮食过不来后,今天又是疯狂涨价,想把灾民的口袋都榨干净!”
“难怪您老今天出手狠辣,看来是给气得够呛的。”希北风唏嘘道,那赵浩博死得冤也不冤,这种当口还跑上去顶着崔管事,跟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哼!”
崔管事杀人不眨眼,此刻却忍不住哼出声,看了希北风片刻后,像是在发泄一般地道:
“听完了吧?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我抢了三十多家人的钱粮,算是饮鸩止渴。后续如果粮食到位还好,万一有点缺漏,他们还不得带着人闹翻天!我总不能杀个尸横遍野吧!你说说有个万一怎么办?还是说,你能再从他们身上给我割几斤肉下来?”
“这……”
希北风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羊就那么多,别说羊毛了,刚才那就是割肉带皮连着毛地大出血了,再往那些人身上多割一刀,就跟要他们老命一样!不造反的话,还真全是羊了,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茅依依蹙了蹙眉,忽然又松展开:“这里的羊不过是小羔羊,城里那些才是大肥羊,这里剪完了羊毛,干脆就到里头去割肉!”
“嘶——”
崔管事惊惧地道:“大小姐,里头那些人可都是爪牙俱全的猛虎,不像这里面的可以让我们拿捏!”
“没说硬抢!”茅依依笑着道:“像今天昨天一样,用别的办法从他们口袋里掏钱不就行了?”
崔管事顿时明白过来,脸上终于动容。
“大小姐说得有道理。”希北风大为赞同地道:“而且,最好把硬通货改成米粮,下注就按多少斤米粮面来下!”
“嗯嗯。”茅依依赞许道:“没错,要是只坑钱的话,怕是到时候钱买不来粮,反而还要再让他们赚一把!”
崔管事点点头道:“这个赌倒是好办,我这就让人去知会城主,让他拿一下主意,看能不能试着弄一下。”
“不需太急。”
希北风笑着道:“我这儿还有很多花样,您找几个聪明机灵点,最好还是赌棍的那种过来学学。”
崔管事闻言后当即照办,全程在旁边围观,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最后看希北风的脸色还是好看很多:“看来垃圾也有垃圾的用处。”
希北风满头黑线,指着五个听得如痴如醉的赌棍道:“您是在说他们吗?”
“自然是他们,不然你以为是谁?”崔管事玩味地道,有那么一抹调侃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