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撬开来,因为里面都是水,谁都一样。”希北风无奈地笑着,不过刚笑了两声,就戛然而止。
“怎么了?”娄皓日惶惑道。
“前面有人等着咱。”希北风苦笑着摇头。
娄皓日心觉有点不妙:“需要绕路?”
“绕小路是作死,不用管,直接走大路就是。”希北风道。
“好。”娄皓日握着鞭子的手有点紧绷,啪的一声抽得马儿嘶鸣。
马车一下子加快不少,希北风不禁无语道:“淡定点,这还大路上,别万一撞到人了。”
娄皓日哦了一声,就默默地调整,一路到了药店的门口,还是没有人出现拦路。他一度以为应该是没有事情了,不过希北风却是神色凝重,让他心里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你去把马车还了。”希北风道。
娄皓日摇头道:“白吃白喝白住你的,现在有事情就走开,不合道义。”
“去你的,白吃白喝白住的时候,倒没有想着点道义,现在反而跟我谈道义。”
希北风没好气地道:“赶紧走,没危险,我就不信有人敢在这里光明正大地撒野,他恐怕是有事情找我,你在的话不方便谈。”
娄皓日狐疑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你在的话,我逃命逃起来也慢。”希北风跳下马车,摆摆手道:“赶紧还了马车先,半天一天还不同价钱,争取多退一点。”
“你个守财奴。”
娄皓日望了望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人影,想了想后叹了一声道:“你自己小心着点,要是真完蛋了,我会回来给你收尸的。以后每年你的几日,都会给你烧点纸钱。”
“乌鸦嘴,赶紧滚蛋。”希北风一脸嫌弃地打发这个家伙离开,看了看周围后开门进店,直接朝着后院走,果然发现院子里坐着一道身影,正悠闲地煮茶。
“脚步倒是真快,都快过四条腿的马了。”希北风揶揄地看着蔡明知。
眉毛稍微动了动,蔡明知还是露出一抹微笑:“北风公子过奖了,再快也快不过你的手。”
噗——
希北风无语地看着这个家伙,咳了两声后道:“我怎么听不懂蔡公子在说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杀死明礼的人就是莫怜儿。”蔡明知推过一杯茶。
希北风走过去坐下,端起来吹了吹,慢慢的啜了一口:“有点烫。”
“虽然明礼不成器,但终究是我的弟弟,就这么死了,没有个交代,我脸面上也过不去。”蔡明知自顾自地道。
“然后呢?你是想抓莫怜儿,让你爹跟副城主闹翻?”希北风无所谓地问道。
蔡明知抿了一口茶,摇头道:“这却又不可能,顶多是留下一点隔阂而已。”
“以后总有亮剑的时候。”希北风冷笑道。
“我不想见到有那种时候。”蔡明知笑道:“尤其是你已经选择了站在那边。”
“您可真能高看我。”希北风道:“纵然我站在那边又怎么样?”
“你后面的人,我很忌惮,如非必要,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蔡明知感慨着道。
希北风轻松地笑道:“这个你也可以放心,上次出手不过是为了救黎民百姓,但到最后你们决定坑杀的时候,不也只是在一边看着。”
“人力有时尽,对于你身后的人,我很佩服。”
蔡明知喝了一口茶:“如果最后他出手的话,恐怕我们这边也没有好果子吃。”
“高估了。”希北风客气道。
“一点都不高估。”蔡明知颇为忌惮地道:“我都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粮食,老实说我爹一度也以为是不行了。”
“只是以为不行而已。”希北风叹了一声。
蔡明知摇摇头:“你们输在天灾,若非疫病爆发,随后又迅速变异,恐怕我爹满盘皆输。”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是你们赢了。”希北风笑道。
“创业难,守业更难。”蔡明知道:“我爹有一番宏图大业要完成,所以他一定可以暂时放下些许仇恨,如果你们选择站在莫怜儿那边,我爹也不可能选择腹背受敌。”
希北风玩味笑道:“要是你爹搏出一番未来,那莫副城主早晚遭殃,我这小鱼也无法幸免于难。”
“那要是万一输的一塌涂地呢?”蔡明知道。
“自然是原来的茅城主重新上位。”希北风玩味地道。
“所以,不如我们暂且搁置如何?”蔡明知直言道。
“没有问题,我也不想没事找事,而且你知道我身后的人,本身也不是喜欢闹事的人,再有的话,他也不可能永远包庇我。”
希北风很坦承地道:“你肯暂时放弃追究,也算是我占了一个小便宜。”
“好,那就如此说定。”蔡明知起身,连茶都端了起来,却不是以茶代酒,而是悠悠道:“茶我带走了,也当我占了个小便宜。”
“好走不送。”希北风拿起茶慢慢品着,看着那道背影离去,额头上才渗出一点汗液。
不久之后,娄皓日终于回来,看着他在发呆,便问道:“没事吧?”
“暂时没事情了。”希北风苦笑。
“暂时?算了,反正还是没事了。”娄皓日坐下来煮茶。
“心真大。”希北风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也无法奈何,只能破罐子破摔,和这个家伙相对无言默默喝茶。
直到……
“妈的,你还要喝多久,饿死老子了。”希北风眉毛直跳。
“早说啊!”娄皓日纳闷道:“我还以为你借茶浇仇,没想到就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