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腹甲朝天四足丝毫不动,就连脑袋也不随便张望,反而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日了狗。
望着灶台里跳动的火焰,希北风的眉毛也跟着跳,一般的钱兽被五花大绑,放到蒸笼上怎么着也得给点反应吧,这死金龟倒好,愣是一点反应都不给,老神在在的样子像是在说,不就是整个桑拿嘛,赶紧麻溜着点。
“还蒸吗?”娄皓日也觉得颇为不对劲,心里不禁忐忑:“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一只小金龟这么计较吧,你看它也不给咱们捣乱,每天喂点东西说不定哪天它呆腻味了就离开,就像这次从柳前辈的医馆跑到咱们这里一样。”
“医馆?”
希北风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小心思开始飞速运转:“不如,我把它扔到别家医馆,说不定就不回来了。”
“这个不好吧。”娄皓日干笑道:“要是害了别人,你心里能过得去?”
冬灵赞同道:“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
罗小黑望向希北风,同样也是这么个意思,医馆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地方,随便就把灾祸带到人家头上,也是不地道了点。
希北风摸了摸下巴,琢磨着道:“咱们这里有没有哪家医馆平时黑心的?对付他们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那万一要是牵连到无辜的病人呢?”娄皓日无语道。
“好吧,怎么都是你们对。”
希北风望了望笼屉,咬咬牙就放到了开始沸腾的水上面架空,哼了一声拿起盖子就盖了上去道:“我倒要看看这小金龟有多大能耐,你们都去睡觉,看我蒸它一个晚上,不死也得掉层皮。”
对于显然是魔障的希北风,三个人都没有什么话好说,纷纷各自收拾后回房间睡觉。
“没良心的。”
希北风摇头一叹,在灶台边添了点柴火,便走到厨房门边靠着。抬头看着天看着星看着月,看着缓缓飘动的黑色阴影,耳边听着偶尔响起的噼啪声,鼻尖嗅着那柴火的气息,不知添了多少柴火,天都蒙蒙亮了,却始终没有闻到肉香。
照理说,钱兽熬不过去的话,除了部分会变成财气散发出来,另外一部分则会继续延续本来状态,可以拿来吃或者拿来用,但显然现在这小金龟金刚不坏。
拿出来直接丢进火里,还是干脆一掌毙了?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未等他思考完,冬灵便起床到了厨房,准备给大家准备早餐,一见希北风还待在门口,顿时就心虚地退后了两步:“您还没有弄完?”
“完了。”希北风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只见小金龟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但他知道压根就没有问题,因为还是他娘的一点肉香都没有。
拿着两块布沾了水,他把蒸笼取出,试着碰了一下小金龟,发现冰冰凉凉的,就无语地直接抓了起来走出厨房:“好了,你做早餐吧。”
“是。”冬灵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要还是在一边蒸着小金龟,她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粥煮糊了。
希北风走到了外面,给小金龟松绑,并拿出俩钱币放到其眼前:“大爷,该吃早餐了。”
小金龟四肢动了动,依旧如昨日一般,凑到钱币面前,用前肢抱着慢慢吃,对于昨晚遭受的非人待遇,压根没有任何的感触。
拳头攥了攥,希北风真想一巴掌毙了对方,抬起手后却犹豫不决了许久,始终都无法真正下手。
忽然,娄皓日的声音响起:“你想干什么。”
希北风回过头,淡淡道:“一掌毙了它。”
“万一真是头不好惹的凶兽呢?”娄皓日嘀咕道:“要不,你换个地方,跑远点毙了它?”
“日。”希北风抓着小金龟走出去。
吁——
娄皓日松了口气,就安心走回院子里,享受着美妙的清晨,然而没多久后,希北风却又回来了。小金龟依旧在他手上,但另一只手上却多出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娄皓日哆嗦道。
“鳖肉和龟肉。”希北风哈哈笑道:“怎么样,今天又口福了吧,还不赶紧谢谢我。”
“你当着它的面,想吃龟和鳖?”娄皓日欲哭无泪,这要是真是凶兽,说不准就能暴起灭了他们。
“放心,刚才当着它的面杀都没有反应,总不至于吃的时候有反应了吧。”
希北风笑着走向厨房。
冬灵一见是什么东西,腿脚差点都软了:“真的要做?”
“做啊,怎么不做,龟鳖汤可是好东西。”希北风笑着道:“慢慢炖,中午刚好可以吃。”
欲哭无泪地接过来,冬灵也只好开始动手,谁让她现在是寄人篱下,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呢,唯一能庆幸的是,希北风很自觉地拿着小金龟走开,没有给她别的压力。
时间流转,转眼就到正午。
喷香的龟鳖汤气味,诱得希北风都要流口水了,赶紧盛了一碗,迫不及待地品尝后,啧啧称叹道:“冬灵阿,你这手艺真心不错,看来也没有少做这东西。”
“以前可没有放龟肉进去。”冬灵无奈地道,只觉罪恶感满满,不过看着碗里的汤,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转眼也把一碗汤连带肉都吃完了,甚至于还想再来一碗。
“想吃就吃,里头两只龟两只鳖,足够咱们吃的。”
希北风笑着就捞出一块肉,放到桌子一边上的小金龟面前:“小金龟啊小金龟,也不知道我捞出来的这块是龟肉还是鳖肉,要不你尝尝看到底是哪个?”
娄皓日眼皮跳了一下,如果不是炖烂,或者是刚好切的时候,把甲鱼背甲上面的裙边给弄掉了,那么他夹出来的那块毫无疑问就是龟肉了。
冬灵也能看得出来,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龟当然是吃肉的,但是喂龟肉给龟吃,这可真是造孽了,没有灵智的龟没有反应,但这小金龟还真说不好。
罗小黑弄不清楚那么多门道,满足地吃着龟肉鳖肉,傻傻分不清楚,含混地道:“我都分不清楚,它怎么能分清楚。”
“你还小分不清楚,但是这小金龟,怎么能分不清楚呢?”希北风望着小金龟道:“赶紧吃吧,再不吃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