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喻落华较真道。
“改天围棋盘上教你做人。”白多义意味深长地道:“能跟我下第二盘的人,这世上可没有几个。”
喻落华还是不相信,便望向夜衣。
夜衣还能说什么,只能咳了两声道:“白老师说的基本属实,你们不信的话,以后可以向他讨教。”
话音落下,教室内许多人都像是产生了兴趣,他们多数以前家世还可以,下棋这种东西必然是有接触过的,见过的高手也有许多,更有几个听说下棋还行的,既然不能直接气走老师,那么正常切磋让老师知难而退,相信夜衣也没有话可说。
喻落华正是抱着这个心思,玩味地朝着白多义笑着道:“好,那我改天就向白老师请教。”
白多义介绍完了之后,希北风不想上也得上了,他本来还想先一边看戏,没有想到夜衣直接进来顺手把他给卖了,此时只能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保持着绅士的微笑道:“大家好,我叫希北风,没错,就是那个喝西北风的希北风。”
“……”
台下一片沉默,这西北风有点儿冷。
希北风无语,小孩子不懂幽默,只能笑了笑道:“我也是大家的老师,不过我这个老师,教的却不是礼、乐、射、御、书、数,不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不是教你们混口饭吃的技艺。”
“那您不是可以回去了?”忽然,台下一道鄙夷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夜衣不满,就要开口,不过希北风却抬起手,示意他别急,很有风度地笑了笑,望向开口的男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蒋音晨。”男生话语中有浓浓的不屑,但一双眼睛却很无神,看起来整个人倒是真的阴沉。
“名字不错。”希北风睁眼说瞎话地夸了一声,结果让其他人都不禁笑了起来,搞得蒋音晨一时之间很没有面子只能哼了一声。
希北风倒还真不是故意的,但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这样了,解释太多人家也不会信,干脆就不解释了,因为他还要怼对方呢,这解释回去岂不是首先弱了一头。
他咳了两声,让笑声平息后,道:“我什么都不干的话当然可以回去了,那你们呢,你们什么都不学,还气走了老师,相比起我而言,你们是不是更可以回去了?”
四十个学生统统瞠目结舌,愣是愣了许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有脸说我,没脸说自己?”
希北风好笑地道:“好了,不说这个,还是绕回正题吧,刚才我说了,我不教你们那些东西,其实是我没本事教你们。我想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们的。与其说是过来当你们的老师,不如说是过来当个传声筒,把先贤关于人生的一些思考,拿出来跟你们交流一下。”
“交流?”底下学生一个个面色古怪,这个年纪有点大的哥哥,还真是比他们还天真幼稚许多。
“没错,就是交流。”希北风笑着道:“当然,我也没有打算让所有人都认真地跟我交流,实际上能有一两个人能跟我交流,我就觉得很幸运了。至于其他不跟我交流的,我也不可能对他们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啊?”
话说到最后,忽然有了一点威胁意味,顿时就激起许多人的警惕心。
“好了,大家也不用紧张,我肚子里没有多少货,要跟你们交流的只是一个叫孔丘字仲尼的老头子和他的弟子以及再传弟子的言论,书名为《论语》”
希北风笑了笑道:“虽然老头子的一些话已经不合时宜了,不太适用于这个年代,但还是有许多值得让人深思的话语的,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有所得。说起来,他们的话,其实也不多,要不还是让你们背下来好了?”
“什么?”
台下学生都愣了,这要是大部头的话,他们岂不是大脑袋。
“开玩笑的,那么短,怎么可能让你们背。”
希北风笑着道:“加起来也不过就一万多字,太容易背了。”
“三代人才留下来一万多字?”有人嗤之以鼻地道。
“可能他们大多数时间说的都是废话吧。”希北风笑着调侃道,当然心里肯定是很尊重孔老夫子的,但确实一个人的人生里,大多数时间说的都是废话。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就连白多义都忍不住笑了两声,还以为希北风要拿出什么压箱子的法宝,结果拿出三代人说的一万多个字,这换成口水话也没有多少,一天讲个一篇,说上一千多字,这十天不就讲完了吗。
想到这里,他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心里竟是有点佩服希北风了,这是进有去处后有退路啊,讲得爽了再讲一点,讲得不爽也就忍个十天,夜衣之前也说过了,不许气走他们,那些学生脑筋稍微好用点,就能知道顶多是忍希北风十天了。
夜衣也是跟白多义想到一块儿去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是嘴角却不禁微微翘起,让不少人愣了愣神。
瞧着下面都有点呆了,希北风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又增加了,便继续唠嗑道:“虽然才留下一万多字,但是这一万多字,却可以说字字珠玑,一字重千钧,流传了两千年,至今都没有失去他的光芒。若是哪一天这个世界只能剩下一本书,那我选择的就是这本《论语》”
说到这儿,有些人不禁发出嗤笑声。
希北风不以为意,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没有必要强迫所有人都接受,更没有必要强迫一帮还没有读过《论语》,恐怕现在心里只把这东西当成垃圾的人认可《论语》。而且即便他教完整本《论语》之后,其他人纵然不认可也无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就算他们心里将《论语》当成垃圾也无妨,这一点都影响不了《论语》在他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