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杨毅的身影从虚幻变为真实。
在感受到幻想世界气息的瞬间，他就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环视着周围的事物。
天地弥漫着朦胧的光辉，天空中布满了七彩的云气霞光，它们在不断翻滚着，涌动着，在冥冥之中撼动着世界的根基。
给杨毅的感觉，这个原本规则严密的世界在最深处开始松动，行将破灭。
而他手中的费龙却无法感知面前的一切，而是大声惨叫着，只感觉到一根烧红的火钳伸进了他的头颅，用力的搅拌。
“啊……”
极致的痛苦，无穷的折磨。
几乎无穷无尽的信息在瞬间就灌注他的脑海，无法抗拒，无法抵御。
虚空、星辰、幻想、念头……
所有关于幻想世界的奥秘都敞开，向着他的脑海倾注，将他原本的意识搅得七零八落，而带来的就是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每一丝肌体的无尽痛苦与折磨。
杨毅放开抓住他的手掌，他担心手中用力挣扎的躯体会被扯断。
费龙惨叫着，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他身上没有被衣服覆盖的地方青筋暴露，皮肤变得通红，甚至有血珠从毛孔中渗透出，那是毛细血管在不断地断裂。
杨毅轻声自语：“这就是强行穿梭虚空的结果吗？”
在使用神晶穿梭虚空时，他可以感受到一种坚韧的隔膜保护着他，让他免于收到未知的伤害。
而费龙却没有这层防护，结果就是现在这种似乎生不如死的下场，显然有一种杨毅感觉不到的事物影响了他，带给他极大的痛苦。
当这份痛苦超越了界限，他昏迷了。
杨毅的目光从脚下移开，看向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一个崩坏状态的幻想世界，这里的景象非比寻常。
天空中的云气不断激荡，没有一刻停下，很快就不再只是云气，一颗颗金色光点悄然浮现，在空中划出灿烂的弧线。
接着天地开始出现一片片水纹般的涟漪，越来越激烈，直到一张笼罩着整个世界的金色网络从虚无中显现。
“规则之链，天罗地网。”
沙哑的声音在杨毅身边响起，透着无比的虚弱。
“你醒来了！”杨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金色脉络，那是代表着世界基本存在的规则。
世界是本源之力与规则的结合，每一个超凡者都可以很简单的获得本源之力，但规则的本来面目却是很少有人见识过。
——技能珠是规则之力的集合体，却并非原始的规则。
费龙坐在地上，身体松垮垮的，似乎全身的骨骼肌肉都没有一丝力量，但即使如此，他脸上的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能力突破世界的屏障，自由进入幻想世界。你既然将这样神奇的能力展现在我面前，是料定我无法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吗？”
杨毅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费龙叹口气，说：“我的确无法将这个消息告诉别人，我很快就要死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崩溃，从最基本的结构，纵然是融入再多的金色粒子，也无法抗拒这种崩坏的力量。
没有防护的穿梭虚空，接受了太多关于幻想世界的信息，唯一的代价就是死亡。
“在临死之前，我有几个疑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解开？”
杨毅看着他，说：“你问吧？”
他们两个本没有仇怨，他自然不介意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且他对费龙刚才的状况也有诸多疑问。
“你带领我穿梭虚空进入幻想世界应该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做这样的事情有意义吗？我就要死了，我的尸体也必然会出现在现实中，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你大可以直接在现实中杀了我，何必多此一举？”
每个人的行动都源自于想要的结果，在他看来杨毅的行为是多此一举。
在幻想世界中死亡，存在于世界夹缝中的身体会重新出现在现实，这是确定无疑的，同样是死，杨毅为什么不在现实中杀了他。
杨毅转身看向费龙，灵觉视界中显示着他的吉凶福祸，深沉的阴影中蕴含着一道明亮的光华。
“你不会死，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趋吉避凶的能力昭示着福祸，这是杨毅处理费龙的最佳方式，虽然他并不明白深处蕴含的原因。
费龙看着杨毅平淡的表情，眉头皱了起来，抬起手看着手掌。
从指尖的最微末处，一粒粒渺小的尘埃颗粒正在脱离了他的身体，他知道，崩坏的并非身体，而是精神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