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好东西,怎么就一股脑堆在了这小娘子的身上?
难不成对方是某个高官的外室?
亦或者,是某个富商的私生女?
她心里嘀咕着,对许含章说话也不由客气了些。
“你乱瞟什么呢?这是我家娘子。”
宝珠立刻拦在了许含章的身前,挡住宋母的视线,“刚才走的那个吴老伯,是我家的门房;而余娘子,是做饭洗衣时给我打下手的帮工。你们有什么事,就自个儿滚出去解决,别不干不净的攀扯上旁人。”
“放肆,大胆刁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宋母好歹是使唤过丫鬟仆妇的,自认有几分威压。
“放肆,也总比你放屁好。”
宝珠撇了撇嘴。
自己是娘子的丫鬟,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是什么东西,也轮得到她来呵斥自己?
这妇人莫不是以为这儿是她的一亩三分地,自己则是任她打骂的小泥鳅?
“真是没有教养!”
宋母险些昏厥过去,一张脸憋得快发青了。
才被区区一个门房羞辱过了,转眼又被小小一个丫鬟讥讽。
她怎么就这么背?
“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许含章冷冷的瞥了宋母一眼,继而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余娘子,问道。
“嗯……”
余氏木然的应了一声。
好不容易盼来了夫家,却不由分说就给自己扣了个屎盆子,把快要入土的老大爷和自己扯一块儿不说,见自己想要寻死了,也没有半点表示。
更让她难受的是,自家的夫君在看到娉婷而来的许娘子后,眼风便偷偷的飘了过去,试图穿透遮盖了头脸的兜帽,看清许娘子的长相。
虽则他向来以读书人自居,眼神没有登徒子那般直勾勾的,且还有那么点儿含蓄的意味,但余氏还是被深深的伤害到了。
不关心寻死觅活的自己,反而去偷瞄不相干的外人。
他为何如此薄情呢?
而婆婆如见了宝似的打量着许含章,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这一幕,也深深的刺痛了她。
婆婆对自己,可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和态度。
难道自己没有钱,没有本事,就活该被人看不起,活该被人践踏吗?
难道自己的存在,在这个世上是多余的吗?
“要死就出去死,别坏了宅子里的风水。”
许含章没有如宝珠预想中那般给余娘子找个台阶下,而是干脆把台阶都拆了,让余娘子上天无路,下地不能。
“什么?”
宋家人闻言皆惊。
但凡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在看到类似的悲剧即将发生时,不应该软语相劝,再给点好处,息事宁人吗?
怎么反而比他们还要狠?
“还有你们。”
许含章冷淡的看着宋家人,“既然是她以前的夫家,那麻烦你们发发善心,帮她收尸,再买副好棺材,好让她躺得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