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正厅里便只剩下许含章和凌准二人。
“它爬得真慢。”
许含章用右手支着下巴,兴致缺缺的瞧着趴在地上,仍蠕动个不休的蛊虫。
不过是两步远的距离,它却足足爬了一炷香的工夫,才颤巍巍的靠近了案几的桌腿,艰难的往上攀登。
“你打算怎么做?”
凌准一撩袍子的下摆,在她对面跪坐了下来。
“我想利用它,引出那个种蛊的人。”
许含章揉了揉眉心,话锋一转,“但我根本不知道那人手段如何,藏身何处,也不知道蛊虫离体后会不会反噬寄主。所以我不能拖,得先把它解决了,保住无辜人的性命,然后再谈以后的事。”
此时蛊虫终于爬上桌,滚进了那滩血水中。
“滋”的一声,它浑身立时冒起了黑烟,皮开肉绽,拖在背上的那条黄线顷刻便断裂开来,甚至扯出了一小块裹着粘液的内脏,看着十分瘆人。
好在这恶心的一幕没持续多久,就被凭空窜起的火苗烧了个干净。
管它有多厉害多邪性,只要死透了,就再也翻不出浪花来。
许含章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正欲往另一头的卧房行去,瞧一瞧老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却突然停步道:“十一,你先前是不是和我说过,老夫人咬了她的儿媳?”
“嗯。”
凌准也跟着站起身来,疑惑道:“难不成婶娘身上也有蛊虫?”
“不是。”
许含章摇摇头,“至少要见着她的面,才能确定下来。”
又问,“你府中的这位叔伯,是什么样的人?”
时下最重孝道,就连景福斋少东家那种心如明镜,晓得自家的继母是什么货色的主,也必须低眉顺眼的顺着继母来,以免被告了忤逆,赶出家门。
但这座府邸的男主人却十分奇怪。
按理说母亲都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即便他再忙碌再不方便,再舍不得受伤的娇妻,也该抽时间过来看一眼。
哪怕一眼也好。
可从始至终,许含章都没有见着他的影子,只有张参军这个外人在热心的忙活。
真是令人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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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朔风如刀子般嗖嗖的刮过窗台,将冷意带入屋内,掀动了窗纱的一角。
“阿笙,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魏主簿眉头紧锁,立在窗前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开口问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