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岑六郎憋得脸色发紫,有心辩驳几句,奈何凌端所说的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即便他再会为自己开脱,也不能将本身的形象抬高多少。
况且,他此时也没有和旁人吵上一架的心思。
“六郎,你想和我说什么?”
这厢的米娅儿将半幅鹅黄色的衣袖从他的手中抽出,平静问道。
岑六郎没有急着答话。
他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安静的看着她雪白的、精致的面孔,目光一路往下,从她的脖颈滑过,望到了掩在衣襟里的一痕雪肤。
而后,他的气息渐渐变得粗重。
说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他至今仍未尝到过她的甜头。
他将她带回家的那天,阿娘就把她赶到了一间位置偏僻的屋子里,不让他亲近她。
后来凌家收留了她,他就更不好和她真正的亲近了,顶多是摸摸她的小手,搭搭她的肩膀,偶尔在她面颊上偷个香。
此刻,他是有了些不可描述的冲动,却不打算真的轻薄于她。
“那个画师看你的目光,绝对不是这样的。是么?”
他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诱人的肌肤上收回,苦笑道。
之所以把她拖进屋,完全是因为他突然异想天开了,想试一下自己能不能也专注而深情的看着她,继而像画师一样用目光打动她,征服她。
“我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他的目光,能不把佳人吓跑就已经是万幸了。
“以前,我还想过只要自己成了亲,等妻子有孕后,就把你接回家里去,做我的通房。以后……你若是也有孕了,就抬你做姨娘。”
他觉得自己能顶着激怒阿娘和妻子的风险来为她谋划,是很伟大,很了不起的举动。
可如今想来,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他为她安排的后路,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她的心里,早有了别人。
“不过,我应该习惯了这一切才是。”
他从小就长得痴肥,人又蠢笨,坊里的小姑娘们都嫌弃他,不愿意和他在一处玩;长大后,他仍是痴肥的模样,只脑袋稍微灵光了些,却仍不能让小娘子们喜欢他。
“我曾经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往她们手里塞,想让她们陪我玩玩……”
是单纯的带他一起玩乐,而不是被他玩弄。
但对方会错了意,立刻大哭着把自家长得五大三粗的兄长叫来,将他揍得爹娘都快认不出他了。
而后,他爹娘也不听他的辩解,将他揍得他祖父母都认不出他来了。
“我也希望自己能长得好看点儿,英武点儿,最好是能让别人一看就会不由自主的信任我,喜欢我。只可惜我已经生就了这幅德行,想要变样,估计只有重新投胎这一条路了。”
他自嘲的一笑。
“端儿妹子说我对你是见色起意,没错。如果你长成了我的模样,那当初我铁定是不会为你赎身的,而且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