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
然后,许含章突觉颈间一凉。
再一回头,便远远的瞥见了红裳女的身影。
她的面目仍是像隔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身上则依旧是湿漉漉的,似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许含章已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久到,险些就将这个人彻底遗忘了。
片刻后。
许含章再次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衣襟上坠着的桃木符。
将它戴上,的确是能辟邪挡煞的。唯独在面对她时,却成了一件摆设。
关于她现下究竟成了什么物事,是人,是鬼,是活死人,还是傀儡,其实许含章心里早就有了某种猜测,但因着前些日子的事太多,崔异又明显不想让自己牵涉进去,果断找了别的术士去处置,于是自己便都搁置了下来,没去理会。
但她既然都有本事跟到这里来了,想必不是自己不理会,就能相安无事的混过去了。
“阿渊。”
许含章霍然站起,正要率先发难,林子深处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紧接着,崔异就顶着一肩的树叶和一头的露水现身了。
“我就知道,你会往坟场里钻。”
他似是寻觅了许含章多时,此刻才终于瞧见了她的身影。
“你怎么会来?”
若不是他气息温润而鲜活,举止如常,许含章几乎要怀疑他是红裳女制造出来的幻觉了。
同时,他刚一出现,那抹红影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和上次回老宅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也太巧了。
巧到她不得不心生疑虑,直觉他定是隐瞒了什么。
可是……
如果他存心就是要隐瞒,那她能从他的口中套出真相么?
况且,他是不会害她的。
即使是有所隐瞒,那也是为了她好。
而她,是不是就该见好就收,故作懵懂,不让他费心?
毕竟他已经够纵容她了,够包容她了。
于是,许含章不再去想那个红裳女的事,而是抬起手,拂去了他肩上的树叶,巧笑嫣然道:“我这里还有干粮,你要不要吃一点儿?”
……
……
山上春风习习,温暖宜人。
凌准正皱眉听着自家的二叔在絮叨往年的旧事,渐至走神。
突然间,一道白衫红裙的倩影缓步从棚子外走过,长发流泻,腰肢如柳,端的是袅娜无比。
有个黑裙女子跟了上去,许是怕她着凉,便伸手抖开了一件大红绸裳,替她披上。
红裳,红裙。
凌准猛地怔住了。
接着,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他终于知道,昨夜那种古怪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了。
原来,并不是因为她和许二的装束相像,身材相仿……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