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眼前这人不是高凝,高凝只是披肩发而已,而眼前这人的头发几乎都已经遮盖到大腿,轻轻移动,这头长发也跟着摇摆不定,若隐若现的春色几乎让我忘乎所以。
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稍稍偏了一下头却没有将头转过来。
有如此窈窕的身姿那张脸该是何等的尤物,我望着那如陶瓷般白皙细嫩的皮肤,心底暗暗念叨着。
“转过来,转过来,转过来。”
眼前的美人竟然好像能听见我心底的声音一般,缓缓的将头转了过来。
只见她的身体纹丝不动,可是头却转了一百八十度,脖子拧得跟麻花一样。
当我看清楚她那张脸的时候,竟然我心中所想像出来的是天差地别。
从下巴到额头整张脸皮像是被揭掉了一样,鲜血淋漓的皮肉底下还能看见清晰的脉络,嘴唇早就不见了,两排牙齿向外突出,鼻子像是被削平了一样,连鼻梁都没有只有两个洞,那双眼睛没有了上下眼睑似乎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
我的心里妈呀一声转身就想要跑,不料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门槛,我竟不慎被绊倒在地。
转过头去朝身后看了一眼,那女人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我,我几乎是手脚并用从房间里爬了出来。
老爷子听到了动静拿着烟杆从房间里出来,一看见我趴在西南屋的门口,并且西南屋的门还是大敞着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句话交代不到位而已,你就给我惹事,这里面蒸的是馒头包子吗?是你能看的吗?还不快给我滚回去睡觉!怎么就那么欠呢你。”
我连门都顾不上关了,摸着墙根就往东屋的方向跑。
关上房间门,拉上被子之后我手脚还是冰凉发着抖,刚刚看见的那张脸孔一直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我是何时睡着过去的,隐约中感觉身上很沉,胸口很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一样。
我睁开眼睛一看,昏暗的房间里依然只有我一人,可当我的目光扫到床边的时候,在窗外寒月的照耀下,我清楚的看见,隔着被子在我大腿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女人。
怎么会有女人在我房间里?而且居然还坐在我的大腿上,大腿的部位感觉像是压了二三十斤重的东西一样,可一个人的重量也不至于只有二三十斤。
这女人是侧对着我坐着,像是故意不让我看见她的脸一样,将脸撇向窗外的方向,细长的头发垂落了下来,铺满了整张床,这千丝万缕的头发像是会蠕动的触角一般,还在不断的向我脸的方向延伸过来。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我在西南屋看见的那个没有脸皮的女人。
脑子里下意识就是得赶紧跑。
可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我拼尽全力想让自己坐起身来,可我就像是全身都瘫痪了一样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心跳骤然加快,我开始慌了,额头沁出冷汗来,两眼紧盯着那个女人,生怕她再次将脸转过来。
我这该不会就是被鬼压床了吧。
“你到底想要干嘛?”庆幸的是我的嘴还能动,我还能发出声音来。
可是被我这么一问,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低下头掩面开始啜泣,肩膀还微微耸动。
这女人居然哭了,现在最想哭的应该是我吧!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底下突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喔喔…;…;喔…;…;”
这女人似乎对这声音充满了恐惧一样,忽然站起身来,拖着一地的长发穿过木门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