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说,这些都是手机里漏出来的水。”老钱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看,捣鼓了两下说道:“这手机都废了,你留着它干啥,还祸害了我的沙发。”
“谁说这手机废了,我昨天晚上还开机来着,这肯定是没电了。”我扫视了周围一眼,问道:“你拿条数据线来,我充会电兴许就能开机了。”
“大哥,你没毛病吧,这手机还在滴水呢,你给它充电,你就不怕手机炸了!”老钱是一脸的嫌弃说道:“没有数据线,也没有充电器。”
我也不打算跟他较真,没有就没有吧,我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想着吹吹风干得快一些。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老钱接起电话来一听,跟电话那头连应了几声是是是之后挂掉手机才跟我说道。
“张冲跟谢馆长敲定了今天重新给他爸下葬,你俩都是孝子,你得到场,墓碑已经重新打了,你和张冲的名字都在上边,现在让你赶紧过去殡仪馆的告别厅。”
我应了一声行,冲进洗手间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脸就跟老钱一起出发了,手机放在茶几上,一时着急我就忘了拿。
张冲他爸的葬礼很大的排场,我到殡仪馆的时候,只见最大的告别厅里里外外全都围满了人,张冲他爸的遗体摆在当间,周围簇拥着上百捧白色黄色的菊花。
没想到我这个当孝子的却是最后一个到的,我站在张冲边上,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张冲还有一个兄弟叫张九斤,比上报纸头条的效果还好。
老人的遗体羽化完了之后,还是我给捡的骨,下葬的位置在紫云山,跟我爸同一个墓园。
张冲也算是有心了,重新刻了两方墓碑换上。
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了之后,临走前张冲对我说了一句话,他叼着烟长叹一口气,语气中似乎对我颇有些失望。
“在这之前我原本以为认了一个好兄弟,没想到你接近我也是别有用心,现在道上都知道你张九斤这号人了,以后有什么事依然可以来找哥哥我。”
我们就此分别了,原本以为我们两个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竟然是在监狱里。
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天处理好我爸的坟墓之后,我便下山回了高家。
只见高家门口左右各摆放着纸扎的金童玉女,再往里头一瞧,只见门内全是纸人纸马纸扎的房子小轿车。
顿时就慌了神了,我才走了两天高家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老爷子出事了吗?
我着急忙慌的就往里跑,“师爷,师爷……”
等我跑进客厅却见老爷子正拿着毛笔蘸着朱砂在纸人背后写字,被我咋咋呼呼的这么一喊,老爷子的手稍微抖了一下,便骂道。
“我耳朵又没聋,你喊什么喊,这好好的名字差点给写歪了。”
“没有我看这一院子纸扎的玩意,还以为您怎么了?”我小声说道。
老爷子往刚写好的纸人身上轻轻吹两口气,让笔迹干的快一点,随即对我说道:“还真难为你有心记挂我了,你父亲的事情都处理稳妥了吗?”
“都稳妥了。”我点了点头应道,“您这一院子的这些,是打算改行扎纸人了吗?”
“这些都是明天给程万福他老娘开棺捡骨用的。”老爷子指着院里院外的这一些说道。
我看老爷子往纸人上写的字都是程李瑞珠便问道:“老爷子写这个是干嘛使的?”
“写了名字,拜请后土帮忙送过去,往生者才能收得到啊。”老爷子递给我一支毛笔说道:“来院子里的那些你照我这样全给写上。”
大到纸扎的房子,小到杯盘茶具是应有尽有,写得我手都快断了,这才全部写完。
这个程万福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没能去送一程,如今人都死了却摆一个这么大的排场,是该说他孝顺呢还是不孝。
就像老人家常说的,生前吃土豆,死后拜猪头,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孝顺,等人都死了祭祀猪头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