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为了取笑我,那我不奉陪了。”文国公起身要走。
“大姐和你打的主意,我也知道。只是既然形势危机,你们为何不当机立断?”
“什么意思?”
“一样打算弑君,不如换个法子啊。”文九爷满不在乎地说道,“圣上刚登基时还算励精图治,后来却越来越昏聩,尤其这两年,朝中大臣天天死,除了王丹阳,谁不自危?”
“有大姐引导着,李承恩还算得了人望。可这两年他得意忘形,狐狸尾巴露太早了。我可告诉你,六部里有人说,他要是登基,就是圣上第二。这是怕了如今的日子啊。”
“这些日子,有人已经耐不住走动,商议着等靖王大公子回来,就要上折子。我看圣上虽然病歪歪的,再撑两年可能都撑得过去。”
“那天女的事,你们别想了,圣上再醒过来,嘿嘿,有没有力气爬上女人肚子都是个事儿。”
“你怎么知道拥立的事?”文峻轻描淡写地说弑君,让文国公有点接受不了。
“我跟人儿子喝花酒听说的。大姐图谋长远,要你好好做事,让我花天酒地。我们兄弟也算交游满京城了吧。”文峻自嘲一笑,无端端让人觉得伤感。
他幼时聪慧过人,大姐亲自教导,本打算有一番作为,可文太后要他做了纨绔。
对文家来说自是好安排,但他满腔抱负尽负流水。
文太后答应他等新君即位,就让他走入仕途大展拳脚。这一等已经三年,他还能再等几年?
反正要弄死,何必用水磨工夫?
若是等李承允回京,那些满心惶恐的大臣们觉得捞到根救命稻草,不是更添变数?为今之计,得趁着京中只有李承恩在时,将他拱上那位置。
“你胡闹!”文国公训斥了一句,“你以为天下就我们文家一家?若被人知晓,来个起兵清君侧……”
“你是说周家?全天下就数他们忠心,谁坐龙椅他们就是谁的狗。”文九爷不屑地说了一声,“再说全天下就周家会打仗?收了他兵权,还怕什么?”
没人知道,文家文峻,自小倾慕看成王,习文练武读兵书,发誓要带兵纵横天下。
这些年他日日笙歌,晚上却挑灯夜读,他自问文武双全,若是带兵,不会输给周家人。
文国公被他说得有些意动,“那我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看看她的意思。”
“宫中进不去了,皇后娘娘刚才召见六部大臣和宗亲们,说了圣上的口谕,让阁老尚书们小事先自决。大臣们一出来,宫门就关闭了。”
谢皇后会将武帝昏迷之事说出来,出乎人意料,她就不怕天下大乱吗?
若是皇室宗亲们趁机拥立新君呢?
见不到文太后,文国公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此时的成王府里,成王周定康高烧退了,人也清醒过来。
可他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泥人”,眨眨眼再看个仔细,只恨不得自己还未醒来。
那“泥人”抬袖抹把脸,脸上马上多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黑印子。
周定康过了好半天,才呵斥了一句,“你……你怎么敢擅自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