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几千年来从伏魔谷到巫灵山蚩尤确实改变了不少,但在兄弟情义这方面他的立场却从未改变过,当他的气消了之后才想到今日对郁清风态度不好,便想着去给郁清风赔个不是。
可不曾想郁清风并不在房中,他买的那只金钗却放在梳妆台的首饰盒中,看着安安静静的躺在首饰盒里的金钗蚩尤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迷人的弧度,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他相信无需多久他一定可以打动她。
这时郁清风从里屋走了出来,披着长发,身着薄裙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出浴:“你怎么来了?”
“今天在河滩是我态度不好,话说得重了些,但这并不针对你”
“我知道,都过去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今晚月色不错,能否为我弹奏一曲”
“嗯.那你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就你平常弹那首即可”
郁清风来到琴台旁缓缓落座,伸出修长十指开始慢慢拨动琴弦,蚩尤来到郁清风身旁将手中金钗插在她头顶的发髻上,或是因为双手抚琴不想打断,亦或是不想让蚩尤难堪她这一次没有拒绝他。
黎弼之死如荆棘一般日日扎在蚩尤心头,虽然杀死黎弼的是蒙阳,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蒙阳不应该有机会追上他们才是,所以他一直怀疑有人改变了他的计划。
归丘、拔勃、力屠及银铃擎天未上山那问题一定是出在琰姬身上,他以前也这样怀疑过只是不愿去相信是琰姬间接害死黎弼,可到了现在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黎弼死后为了让他有落叶归根,魂归故里的归属感所以蚩尤将他葬在了巫灵山外曾经属于九黎的一座名唤氶禹的高山上,在黎弼坟前蚩尤集齐了当日一同到落雁门的人,蚩尤这个人向来喜怒无常他上一秒的笑容可以迷死人,下一秒脸上可结六月冰霜,而今日他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加上是在黎弼坟前所以四周寂静得连每一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按照空穴魔历计算今日乃是我九弟黎弼的生辰,我黎氏兄弟从空穴中的家族之战再到九黎与华夏的种族之战,死伤无数但他们都是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可惜九弟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均是低头不语,琰姬更是惶惶不安紧握的双手掌心不停的冒汗,怕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今日既然蚩尤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就说明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不了了知,虽说当初是她与归丘一起决定要杀易秋莲的,可毕竟执行的是她黎弼始终因她而死,再说多年来她与归丘也算交好,她也不能自私的让归丘陪她一起受罚。
琰姬上前一步跪在蚩尤身前并扯住他的衣襟求饶,不知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忏悔眼中的眼泪开始扑扑直流:“对不起君上,都是阿琰不好,因为当时房中只有易秋莲一个人我便想着一并除掉她为我们将来攻打五派减少对手,可是没想到她的意志那般顽强一直奋力反抗,所以才会引来丁远山,最后害了九弟,阿琰知错了君上,以后阿琰再不会自作主张违抗命令”
蚩尤掰开琰姬的手一掌将她推开:“可是你一人的主意?还是另有其人?”
“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君上要罚就罚阿琰一人便是”
“你知道你害死的人是谁吗?是我九弟,我亲弟弟,你以为就罚你能了事吗?”
蚩尤的狠话让哭泣的琰姬一下变得安静,难道他是要杀她吗?这么多年她为了他活的连自己都没,她的心里眼里全世界都只有他,为了帮他打天下在战场上她甚至忘了她是女人,刀山火海向前冲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一次,仅仅因为这一点小错他是想杀她吗?天啊,她如此卑微的活了几万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又得到了什么?
归丘急忙跪下替琰姬求情,毕竟他也有份而今日琰姬却自己一个扛下了所有:“请君上息怒,琰姬她也是一心都是为了我们魔族大业着想所以才会好心办了坏事,请君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蚩尤暴怒:“给她机会,谁给我九弟机会”
琰姬慢慢的站了起来苦笑一声:“所以君上的意思是要杀我是吗?七万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七万年来我都是那般无怨无悔的跟着你,为你生为你死,为了你的天下我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经历了无数次的九死一生,我身上的伤疤就连我自己都从来没数清过,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因为我爱你,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就算不爱至少这七万年我们也能算得上家人吧,可是郁清风一出现你就变了,她又为你做过什么?我一心想杀易秋莲还不都是为了你他日夺天下之时少一块绊脚石,可我最后得到的是什么?蚩尤你好狠的心,我诅咒你一辈子也得不到郁清风!”
琰姬说完这番憋在她心里已经的话后纵身一跃跳下了身后的悬崖,在她落崖的那一瞬冷风刮走了她脸颊的眼泪,她回想起自己这一生,实在太长太苦又太无所谓,若有来世她不愿再为魔她只想做一个拥有短暂寿命的凡人:“苍天在上,若有来世拓拔琰只为自己而活,绝不再要这样的人生”
拓拔琰本以为这样就结束她这痛苦一生,不曾想她还能再度睁开眼睛,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尽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绝对陌生的环境中,在她抬腿下榻之时感觉身上每一处关节都在疼,这因是她从崖上摔下时遭成的,这个地方红檀做梁珍珠为帘,蓝色纱帐以金线绣着各种姿态的牡丹花,窗外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园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想必这户人家定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