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些老贼的脸露出来,让他们的贼兄贼弟贼子贼孙都好好看看!”马义长喝道。
几个衙役上去捋起了囚车上那些人的头发。
“什么?”孙广义大惊失色。
天门帮众人也一片哗然。
当前两个,竟然是丘引、张桂!这二人口中塞着麻核,眼睛布满血丝,狠狠瞪着马义长。
“大人,你怎么把他们抓起来了!”孙广义走到马义长身边低声质问。
马义长不答话,走上前几步,拍拍手里的一沓纸对着天门帮众人道:“诸位天门帮的弟兄!天门帮立帮百年,传承至今着实不易啊!但是你们中的有些人,自甘堕落,宁与反贼为伍!这里的二百多人,个个勾结逆贼罪大恶极!我念到名字的自己跪下受缚,否则,格杀勿论!”
孙广义一把拉住马义长的袖子沉声道:“马大人!”
马义长一摆胳膊挣脱了,继续道:“第一个,天门帮帮主,许如山!”
许如山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念到自己,本能的后退了两步,语无伦次:“什么我,我不是……我没有……”
“大人且慢!”孙广义按着马义长的肩膀,大声道。
马义长皱着眉转过身,不满道:“孙统领,何事?”
“丘引张桂乃是我督捕司在天门帮的监帮,为何对他二人动刑?”
“唉!孙统领,你有所不知!这二人在天门帮时日已久,早已变节!天门帮其他几人的供词中都有他们两个的名字,不信你看!”
丘引张桂口中“呜呜”发声,拼命想要摇头,但“断头枷”实在太重,只能看到他们的头微微抖动。
“定是这帮人诬陷他们!”
“唉,孙统领,一个两个还可能是诬陷,这里六个犯人所提供名单不尽相同,但人人都招出了他们两个,还能是诬陷吗?这二人曾是你我同僚,但现在,已然不是了!孙统领万勿感情用事!他们二人向督捕司密报天门帮一事不过是贼喊捉贼的小把戏,否则为何这名单上的二百多人隐瞒不报?”
孙广义不说话了,盯着马义长。他已经明白马义长此举是故意为之!
马义长凑上来贴着孙广义的耳朵道:“天门帮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不先拿丘引张桂做个榜样,怕他们难以心服,到时候闹将起来,终归不好。这枷,十二个时辰之内他们还能撑住。”
孙广义目光复杂地看了马义长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马义长随之得意地斜了丘引张桂一眼,丘引张桂口中“呜呜”声更大了。
孙广义早就乱了方寸、没了主意!马义长的确在胡作非为,但他能怎么办?难道让马义长放人?说马义长是屈打成招?事到如今,只能跟着马义长一条路走到黑!
马义长和孙广义又是争吵又是耳语,天门帮众人早已议论纷纷,他们无比希望这二人能多吵几句。
一直跟随着囚车的令向飞这时走过来道:“孙统领,马大人此举并无不妥。天门帮毕竟是一府府帮树大根深,如不快刀斩乱麻,只怕夜长梦多生出什么变故。”
孙广义看到令向飞的飞鱼服就气不打一处来:就你能!就你锦衣卫本事大!你他娘还跟这个二杆子惺惺相惜,你们两个就是王八瞅绿豆!
“令百户,听说巡按御史就要到了,你和你的人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孙广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