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牛首镇上一众中了瘴毒的人议论了半天之后,终于有了结果,那谢朗在众人的推举下走上前来,站在澄色同苏缓之间,左边是澄色拄着黑铁禅杖,牵着拴住梁信的铁链,张大了一双环眼瞪视着他,右边则是苏缓双手支桌,垂眉耷眼,桌上放着装了黑血的钵盂,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阵红光。
谢朗分别看了两人一会儿,便走到了苏缓面前,行了一礼:“苏先生,我们牛首镇上如今中了瘴毒的八百六十三人,还请你费心了!”
说罢,便一躬到地,久久不起!
而在他身后,一众牛首镇居民强撑着病体,亦都默然躬身,向苏缓行礼。
苏缓见状,板正的面孔微微动容,向众人回了一礼:“多谢诸位信我!快快请起。”
谢朗直起身子,向苏缓笑道:“苏大夫,你为我们牛首镇居民治了十多年的病,从不计较大家能出多少诊费,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如今面对瘴毒,我们当然更信赖你。”
苏缓听了,微微感慨,冲众人拱了拱手:“苏缓,多谢大家了。”
说罢,便回到木桌后面,对众人道:“大家快过来,让我接着给你们拣药。”
“好!”
牛首镇上的众人便都走了上来,重又在木桌前面排队。
而澄色望着这一幕,则满脸的难以置信,呢喃着道:“难道你们不想快点治好瘴毒吗?”
苏和听了,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臭和尚!有我爷爷在,大家不需要你治!”
“哼!”
澄色听了苏和的话,冲着她做了个凶狠的表情,一扯梁信道:“我们走!”
梁信被他扯的一跌,连忙从地上爬起,跟在澄色身后踉跄而行,抬眼望了澄色一眼,面上露出一股嘲讽的神色。
此时牛首镇上的众人都似是同澄色划清了界线,那冯大却为难的看了看澄色,又看了看苏缓,最终叹息一声,冲苏缓拱了拱手,转身追上了澄色,站在他身形侧前方,深深一躬道:“大师,你这是要去哪里?”
澄色扫了他一眼道:“和尚我心中郁闷,要去找些酒喝。”
冯大听了,便道:“大师为我解除瘴毒,在下感激不尽,可否容我为你引路,稍表感激之情?”
说罢,又是深深一躬。
澄色听了,面色稍霁,点头道:“既如此,你便带我去你们牛首镇的酒楼客栈吧。”
“是!”冯大应了一声,便带着澄色向牛首镇里行去。
李三白在后面看着澄色的身影,想道:“这和尚拿人血作药,也难怪苏大夫会反感……”
他又看了看苏缓,正仔细的为人把脉诊断,虽看上去神情冷漠,似乎不近人情,但其行为却当真称得上“医者仁心”四字,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
他带着无颜,在一旁等候苏缓、苏和,直到日落之时,人群才渐渐散去,苏缓一边收拾桌椅草药,一边向李三白和无颜道:“李兄弟、无颜姑娘,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这便去我家中,为无颜姑娘施展金针溯源术。”
李三白听了,顿时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