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出,让整个宫禁瞬间一片死寂,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无不当即大骇。
不待他们多想,便又只闻一声:“本尊乃是国朝亲封镇国尊者,尔等竟敢围杀本尊,是要造反不成?”
这道声音是四尊,他们听不出是哪一位,但毫无疑问,国朝对道门下手了。
实在是太过突然,根本没人有这个心理准备。
胡庆言、德王、瞿国昌以及诸内阁阁臣本都在班房,正在商讨着明王反对放弃苏北的对策。
当玉清他们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他们这边禁军还没完成戒严。
众人几乎是当即色变,各自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中的迷糊之后,胡庆言豁然转头望向瞿国昌。
紧接着德王亦是脸色僵沉,望向瞿国昌。
“都看着老夫做什么,老夫一直都与诸位在一起,亦不知发生何事?”瞿国昌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解释。
德王却是死瞪着瞿国昌,咬牙切齿道:“最好别让本王知道此事与你有关,否则本王定不放过你!”
“本官还怕你不成?”瞿国昌怒道。
“别吵了,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此事若处置不当,恐怕真要塌天。”胡庆言也没心情再坐山观虎斗了,脸上已经见汗,起身便往外面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叫道:“瞿国昌,你立马去见陛下,不管出了什么事,务必让陛下即刻收兵,此事你若办不到,别怪老夫没警告你,一旦事态不可收拾,你瞿国昌定将成为此次宫乱的陪葬品。”
“德王,你即刻前往宫门,若明王还未出宫,你务必想办法将他送出宫门,至少也要拖住他,绝不能让他动手,否则既然你宫里注定血流成河。”
瞿国昌听了胡庆言的警告,当即脸色一白。
这句话他是信的,他虽想杀明王,但他又不傻,怎能如此突然,什么都没准备就动手?
尤其是还没和明王干上,反而先和道门那几位打起来了。这一刻他也搞不懂陛下在搞什么,要动明王可以,却万万不能同时斩了玉清等人。
国朝和道门崩了,今后道门必然与国朝为敌,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
谁都知道他是新帝的外公,被新帝视为心腹,新帝做这事,能没有他的同意,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信。
瞿国昌根本不敢耽搁,迈起两条老腿,三步并作两步,越过胡庆言,就朝着兰妃宫里去,他是知道陛下去了那边的。
“阁老,你干什么去?”胡庆言毕竟老迈了,德王也追上了他,问了一句。
胡庆言面色深沉,喘着气答了一句:“去请太后!”
德王一愣,胡庆言却没多说,已经越过他跑了。
德王才跑出阁房不远,就只见瞿国昌正被一群禁卫给逼了回来,德王大惊,连忙上前,正要说什么,就见禁卫拔刀:“陛下有令,凡宫中人等,无旨不得走动,否则,杀无赦!”
“你们眼瞎了吗?不认得本王是谁?”德王怒喝。
“德王殿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明王谋逆,宫中已经戒严,正重兵镇杀明王,陛下有旨,但凡不遵君令者,均以谋反论处!”或许介于身份,禁军兵士没有动粗,却是声色严肃。
“镇杀明王……”德王和瞿国昌同时面色大变,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早在心中有所怀疑,只是抱有侥幸,不愿相信罢了。
此刻一确认,德王豁然腿一软,连退几步,身躯乱晃,嘴里茫然念叨:“要塌天了,要塌天了。”
瞿国昌则急声问道:“不是镇压明王吗,怎么朝着玉清真人等动手了,陛下也下旨镇杀他们?”
“陛下下令镇压,若有反抗,则乱箭射杀!”禁军答道。
闻听此言,瞿国昌脸色数转之后,竟是心中骤然一松,然后脸色一紧,连道:“还好,还好!你们快放老夫过去安抚玉清真人等,切不可与道门数尊打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却猛不防身后被人踹了一脚,直接跌倒在地。
是德王,只见德王红着眼睛,一把骑坐在他身上,又如那日在御书房一样,拧着他的衣领,对着他连扇十几个耳光。
还是禁卫反应过来,将德王给拉开了,若是一般人,他们恐怕早就一刀砍了,但对德王和瞿国昌他们可不敢真的动手。
瞿国昌已经被打懵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顿时大怒:“你是不是疯了?”
德王却是红着眼睛骂道:“老畜生,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今日本王不怕跟你直言,你敢乱我皇室,老夫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