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入宫的事,胡庆言是知道的,也一直都在关注着。
随着明王和德王从御书房出来,墨北川又突然去职,胡庆言再是后知后觉,也晓得肯定是又出了问题。
原本他以为明王肯定要过来找他,交代一下情况,却没想到,明王根本没来见他,竟直接出宫了。
“阁老,墨北川被下职了,这人才刚一出宫,禁军那边就乱了,才这一会功夫,兵部和内阁就接到各种举报信,有参墨北川嫡系策划逼宫谋反的,有告发代统领将军张武枉法的,有指证某将叛逆,参与了当日宫变的……”
有心腹面色凝重,在胡庆言身边低声道:“看这情况,禁军那边搞不好会出大事,为稳妥起见,阁老今晚还是不要留在宫中。”
胡庆言眉头皱的很紧,摇头道:“禁军出了乱子,现在担心局面失控的绝不止你一人。老身为百官之首,若连老夫都稳不住,甚至出宫暂避,那其他朝臣只怕越发惊惧,老夫前脚出宫,他们后脚就得跟上,到时候朝中一空,禁军只怕就真的肆无忌惮了,那不出事都要出事。”
那心腹一听,顿时哑口,想了想,再道:“那便悄悄离宫,不让人发现。”
胡庆言没吭声,看得出,他确实动心了。
这也说明,他是真的对自己的安危担忧了。
只见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情绪略显焦虑的来回踱步,明显有些犹豫,拿不定注意。
其实他真正担心的不是禁军内乱,禁军一时群龙无首,出于各种利益之争,相互攻讦,甚至动手造就流血事件,都是有可能的。
但要说他们敢肆无忌惮的祸乱宫禁,擅杀朝臣,胡庆言是绝对不信的。
胡庆言真正怕的是有人刻意放纵,甚至是引导禁军大乱,然后浑水摸鱼,借机取了他的性命。
说白了,他就是在担心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那位如今的情绪已经是不可控的。
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是难以预料的。
胡庆言思虑良久,忽然转身,伏案提笔疾书信件一封,转交到心腹手上:“立刻将这封信送去明王府。”
“明王府?”心腹闻言吃了一惊,显然不明白胡庆言这时候选择与明王府联络是什么意思。
“宫中不太平,太后那里却不容出事,否则会有大麻烦,此事得知会明王一声。”胡庆言随口解释了一句。
心腹虽然没听懂,但也没再问,应命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这心腹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三个人。
胡庆安望了三人一眼,没说话,那心腹上前,将一封信递给胡庆言。
胡庆言接过信,打开一看后,微微沉吟后,对三人问了句道:“不知哪位阁下留在老夫身边?”
三人中,一人站出来,拱了拱手道:“若阁老不嫌弃,便由本座谷明堂在此。”
“谷明堂?”胡庆言闻言眼前一亮,他虽未曾见过此人,却听过这个名字,乃是谷家大宗师之一,听闻已许多年没下山了,没想到此人居然也来了京城。
他没多说,只是点点头,便对着心腹沉声道:“将这二位送到德王和张总长那儿去。”
心腹一直对这三人不解,此刻听闻那谷明堂自称本座,顿时了然其身份,必是宗师无疑。
而看现在的意思,这三人似乎是来保护阁老,还有总长与德王二人的。
心腹心中惊讶不已,怎么也没想到明王府居然会派人来保护三位顾命大臣,他隐隐察觉到,自己或许接触到了某种惊天之谜。
此时,他哪还敢多问,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连忙应命,领着另外两人出去了。
“劳烦阁下了!”待只剩下谷明堂之后,胡庆安郑重道。
谷明堂点头,却道:“还叫阁老知道,宫里有真人在。阁老必须安排好退路,一旦当真有事,本座将立刻护阁老出宫,片刻不得拖延,否则一旦为真人发现,本座怕也要殒命于此。”
“阁下放心,老夫省得。”胡庆言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