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樱草说罢,叹了口气,道:“可惜你当时烂醉如泥,竟然丝毫不记得此事。”
萧念雪抱着任樱草,听完她娓娓道来这件事,忽然苦笑起来。
萧念雪怔怔道:“那夜的一抹粉纱原来是你?”
任樱草惊讶道:“你还记得?”
萧念雪道:“我只记得那夜我喝醉了,被人扶到丽春院,也记得我朦胧看见一个粉纱舞女的模样,但醒后那舞女什么模样,我实在记不清了。没想到,原来竟是你。”
他顿了顿,问道:“后来又做了什么事,我却也不记得了。”
任樱草忽然羞红了脸,道:“不记得也好,倘若你记得,我便做不得人了。”
再往下,任樱草又不肯说了,她擦擦泪珠,望着漫天的飞雪,将自己更往萧念雪怀中送了送。
戏楼上,二胡被呼啦啦的拉响,回荡在苍茫的风雪苏州城,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噼里啪啦………………”
随着鞭炮声响,除夕夜总算过去了。
雪化,便是春天。
夜深,人静,苏州城的万家灯火,也尽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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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二人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阴森恐怖,让人听了不禁得毛骨悚然!
“嘿嘿嘿……嘿嘿……嘿嘿………”
任樱草心中一惊,当下将萧念雪一推,脱离了他的怀抱。仿佛又一下子从方才需要抱着的四五岁的小女孩,变成了四五十岁的老江湖。
她迎着风雪,在乌瓦上,摇晃着站起来,朗声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出来说话?”
这时,对面的一座屋顶,缓缓现出一个身影。
很矮,很胖,活脱脱是一个圆球。
随着一步一步走近,她的脸也可看清了。
竟然是金欢儿!
萧念雪忽地怔住了,问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金欢儿柔声一笑,道:“羊皮卷是我拿的,解药是我拿的,我娘也是我杀的。”
金欢儿虽称不上美丽,但萧念雪一直认为她是个可爱的人。这时,他面前的金欢儿不但称不上可爱,反而像一个城府颇深的老太婆。
萧念雪冷声问道:“为什么?”
金欢儿道:“我娘不想我去争夺那笔财产,但她没问我是否同意。”
萧念雪道:“你同意。”
金欢儿笑道:“所以我杀了我娘。”
这句话,竟是如此冷冰,如这漫天的飞雪般冷冰。
所以,我杀了我娘。
世间最绝情,莫过于此。
萧念雪冷冷道:“你来送死。”
金欢儿道:“我来做生意。”
萧念雪道:“我不会和你做生意。”
金欢儿笑道:“可能等一会儿你就不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