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透过窗户印入干净简洁的房间,一只瘦弱的小手触摸着洒进屋内的阳光,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身体刚好应该多休息的”
略带责备的声音换回了夏颜恍惚的目光,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她自幼无母,奶娘照顾她到五岁时,便因故请辞。从那时开始,九岁的紫苏就照顾着她,一直到现在。前几天她被同父异母的姐姐夏芸推进湖里,虽及时被救起,却也大病了一场。
“紫苏,我饿了”
紫苏被她的笑容迷了眼,她从小照顾小姐,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对待。她从未见她笑的这样天真无邪,她只会一脸期待的对着自己的父亲微笑,然后失望的落泪。大多时候,她都是没有表情的。
“我打了热水,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夏颜拧干毛巾,随意的在脸上擦拭一下。然后左右手各拿了一块糕点,左手递到紫苏嘴边。
“紫苏,以后叫我名字吧”,
说完才咬了一口右手的糕点,甜甜的眯起眼睛,恩,真好吃。
紫苏激动的接过糕点:“可以吗,我可以叫你颜儿吗”。
夏颜又咬了一口,认真的点点头:“当然可以,紫苏姐姐”。
紫苏傻傻的笑着,颜儿叫我姐姐了。
夏颜心底一暖,紫苏一向沉稳。如今因为自己一声姐姐,便失去方寸,是真的关心自己吧。
“紫苏姐姐,你知道爹爹在哪儿吗”
紫苏顿时收敛了笑容,看着那个满含熟悉期盼的眼神,无声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带路。
夏颜拉着紫苏的手,欢快的跳着。经过花园的时候,紫苏拉着夏颜停了下来。
夏颜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紫苏皱着眉头,指了指前面练剑的身影:“我们还是绕道吧,大小姐在哪儿”。
夏颜寻着手指望过去,女孩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身着红色练功房,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英气不失柔美。绝美的小脸,因为运动,有些红晕,看着格外惹人怜爱。如此耀眼,难怪会获得爹爹所有的疼爱。这样的女孩,没有人不喜欢吧。
“夏颜,你是不是想偷看我练功”夏芸骄傲的拿剑指着她。
今天学会了爹爹新教的剑法,本来心情特别好。结果却看见讨厌鬼站在一旁偷看自己,还一副不想走的样子,顿时就心情就被破坏了。前几天把她推进湖里让她大病一场,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好了。今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反正就算爹爹知道了也不会怪自己的。
想到这,不等夏颜回答,挥剑就刺过去。
“颜儿,你快走”。紫苏急忙将夏颜推开,自己却被划伤了手臂。
夏芸见好好的一剑竟然被一丫鬟拦住了,顿时来气。一脚把她踢开,重新挽了个剑花直逼夏颜。
眼里一狠,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躲。
周围有不少下人,见此却没有人出来阻拦。在他们眼里,大小姐才是老爷宠爱的小姐。二小姐,不过是被遗弃的人罢了。
夏颜见周围讽刺、不屑、可怜的视线,明白不会有人可以帮自己。面上却不甚在意,夏芸虽然骄纵,但应该不会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倒是紫苏受了剑伤,又被踢了一脚,不知道有没有事。
眼睁睁看着冰冷的剑尖直逼自己而来,到底是有些惧意的。腿部不由一软,跌在了地上,刚好躲过了锋利的剑刃。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冰冷的声音响起,四周家丁散的一干二净。
夏芸见这一剑又没有刺中,气的不行。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变换脸色。扬起柔美的小脸,拉着来人撒娇。
“爹爹,你回来啦”
“芸儿,练剑辛苦了”夏临渊严肃的脸,顿时融化了不少。说话间掏出一张手帕,似责备、似宠溺的说道:“留了这么多汗,怎么也不知道擦擦“。
“不辛苦,芸儿已经练会爹爹教的剑法了”夏芸扬起小脸,任由爹爹帮自己擦着汗水。视线却是得意撇向地上的可怜虫,看吧,爹爹疼爱的是我,只有我才是他的女儿。
夏临渊拿着手帕的手顿了一下,惊喜的看着夏芸:“我的芸儿果然是天才,这才三天就练会了”。
“谁让我是爹爹的女儿呢”视线落向脸色惨白的夏颜,夏芸骄傲的勾起嘴角:“爹爹,芸儿本来练剑练得好好的。结果发现有人偷看,差点就伤到自己了”。
夏颜咬着嘴唇,脸色更加苍白。
夏临渊闻言,上下打量着女儿。见没有受伤才不悦道:“是谁敢打扰我的芸儿,不知道偷窥是大忌吗”。
夏芸指向地上:“就是她,她肯定是嫉妒爹爹只教了芸儿,没有教她,所以才偷窥的”。
夏临渊皱着眉头,一步步的朝夏颜走过去,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深邃的眼中慢慢浮出怒意,这孩子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当年妻子难产,稳婆只能保住其中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不顾他的反对执意生下孩子,后果可想而知。
夏颜见自己爹爹向自己走来,装作没看见他脸上的怒气。扬起甜甜的笑容,张开双臂,想象着爹爹会如梦中一般将自己抱起。
夏临渊见此一阵恍惚,若说这孩子和她母亲有什么相似,就只有笑容吧。她的是甜美,她母亲是温柔,却都是干净不含杂质。
无声的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将孩子从地上拉起。反应过来后,又一巴掌将她打回地上。
“以后不准偷看芸儿练武,这是大忌。我不会教你任何功法,你也不用每天在我面前瞎晃”
说完揽过得意的夏芸一同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略偏头,冷冷开口:“我并不想见到你”。
夏颜捂着心口,她不知道是因为被打的一掌,还是因为心痛,也或许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