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雪原坊约三千里处,一道百余丈长,不知深浅的裂缝横陈于苍白大地之上。
不知何时,裂缝周遭百里之内已聚集了成百上千人,男女老少皆有,装扮服饰各异,却都有一个特点……
“我好像缺少一把剑?”一个刚刚赶到此处,身材削瘦、黄色腊黄,着素白长衣的青年看着一个个负剑修士,不禁喃喃自语道。
这个青年自然是苏孚,知会了陈十七后,为了不引起注意,他算好时间于今日才赶到。
“刷!”摸着下巴想了想,下一刻苏孚手中已多了一件漆黑的事物,轻提于手,目视前方,一脸专注。
“哪来的二楞子,拿根烧火棍就想冒充剑修!”
“瞧他那没二两肉的模样……也好意思来观摩剑道。”
一道道言论声传入苏孚耳中,让他不禁摇头苦笑。
他也无法,这柄灵器长剑还是他离开寒灵域前用一些残料,废品利用锻造而成,能成灵器已经不错了,哪还顾得及品相。
早听陈十七说起来,来此观看剑修大能切磋的多是剑修,他为不招惹注意才这般行事,现在看来却有些弄巧成拙了。
“反正又不会暴露身份,管他的。”受此嘲笑,苏孚也懒得装什么低调,径直往数里外的那条裂缝处而去。
“嗯!”
刚刚走至裂缝一里之外,苏孚就被迫停住了脚步,倒不是他不想继续前进,而是裂缝中散发着的那股犹带血腥味的冲天杀气,让他不得不如此。
“哈哈哈!”
苏孚这番行动自然再次招来了一道道嘲笑之声。
此时前来观看的都是筑基期以上修士,甚至金丹、法相也有人隐于其中,对苏孚这个筑基中期修士根本谈不上顾忌。
所以之前苏孚的一探裂缝的行动并未有人阻止,多数人抱着看他吃瘪的心理,以便为这枯燥的等候时间增加几分调剂。
“嘿嘿,扮高冷也许我差了一点,楞头青的角色我可是游刃有余……”
苏孚腹诽一句后,在几百人震惊的眼神中缓缓升空,直到数丈高才止住身形,此时那条裂缝在他视野之中已一览无余。
筑基期虽不能真正御空而行,但于半空中停滞几个呼吸还是能做到的。
“小辈,好生无理,这里也是你放肆之地!”
正当苏孚全神贯注入裂缝之内时,一声大喝已响彻于脑海之中,让他身子一个不稳,直接跌落下来。
“啊啊!“落地之后,苏孚直接抱头唉嚎翻滚起来,足足过了半刻钟才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
方才苏孚被一道灌注神识之力的音波袭脑,虽然是隐藏于人群中的金丹期大能出手了。
剑修皆是高傲之上,怎能容忍一个小辈高出自己数丈,哪怕这是个二楞子。
“他妈的,这些修剑都是神精,找到些莫可名状的理由发飚抽风,我……忍。”
心中虽然吐嘈不断,他苏孚依然保持着那一副目光呆滞、神识受损的模样停留在原地,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鹿。
苏孚这番作态自然也引来了一道道意味各样的笑声。
有十二品青莲坐镇,一道含有些微神识之力的音波岂能轻易动荡苏孚的识海,这一切只是掩饰罢了。
方才那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苏孚其实已把裂缝中的情况探查了一片。
他关注的不是那透出的血光杀气,而是底部那若隐若现的混沌雾气。
“怎么那混沌雾气给我的感觉很是稀薄,或者说品质没有我的混元指释放出的高?“
“轰!“
正在苏孚还在苦苦思索之时,一声巨响开始响彻天际,与之同时,裂缝之中一道血色剑气冲天而起,刹那间染红了半片天空。
正所谓剑气横空千万,杀气直指众人心。
当苏孚好不容易驱散血色剑气出现时产生的各种幻觉,随后不经意地一抬头却发现天空中已多了十道身影。
十人身上不漏一丝气息,但苏孚却觉有十座大山压在心底,好不压抑!
当十道身影出现的瞬间,场中再无一丝杂音,只余那一道道期切中带着狂热的目光。
“漠北剑王百年未见,想不到你老至今风范犹存!“
“雪剑王你竟然还活着,难怪近些时日我的流风剑时有自鸣……“
“此血杀剑,正合我无情剑意,诸位可不要跟我抢!“
…………
一道道极具装逼风范的话语从天上传来,闻于苏孚耳中,让他感到腻歪无比。
但一位位剑修所想显然与苏孚不同,那一双双透着狂热的眼睛不知何时已越变越亮,你一团团火焰……
“啊!万载唯一漠北剑王!“
“无情剑宗无情,竟然出现在我眼前,让我……“
“雪剑王是我古天啸此生追寻的目标,终于一日会也之比肩……”
随着天上那一道道冷漠、不屑、张狂……其实是自报家门的话语出现,地面上的几百人再也不能保持平静。
“一柱香时间,一柱香后下方之物在谁手中,自然归属于谁,如此可好?”
终于,在各剑修大能自报家门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了。
苏孚仰头望了一眼出声之人,却见其是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面貌无奇,只是眼睛亮得吓人,心中不由暗道:“终于有人说了一句靠谱的话!”
“啊!东元剑神韦一风!”
苏孚离裂缝最近,自然与众看客离得有些远,但不防听见后方那一道熟悉的,带着颤音的惊呼声。
“十七你有点风度行不?上次好像听你说过珍宝阁来的那位老祖,就叫做东元剑神好不?“
稍稍偏头,苏孚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一脸狂热激动,似情难自抑的陈十七,脸上的肌肉不禁轻颤了数次。
“好!“
让苏孚没想到的是,陈十七这位老祖面子似乎还挺大,余下九人纷纷点头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