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并未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范雎眉宇间更添急色,又道:“公子,真要如此骄傲吗?鬼蜮伎俩虽然不上台面,但是有用啊。”
无忌道:“夺嫡只是小道,而变法强国,率领魏国领袖群雄,制霸天下,方为大道。我从未说过不夺嫡,但亦从未把夺嫡当做正事看过。若太子明事理,知进退,我自然不必对他赶尽杀绝。若太子阻挠我的大道,我自当碾碎他的势力,令其灰飞烟灭!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范叔若是还有精神,不妨为我想想,如何才能退了秦师?”
无忌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范雎心知多说无益,只是默默思考着怎样纵横捭阖,迫使秦国退兵。
这边无忌带往西面进军,另一边王宫的宦者亦带着老九进了大梁城。
进城之后,宦者却不走城中大道,而是带着老九钻进了街巷。
老九脸色微变,默默地理了理袖口、绑腿和腰带,却是不动声色。
宦者带着老九七转八转,渐渐靠近了一座宏大的府邸,老九往那府邸中高耸的三层楼阁一看,顿时勒马道:“特使,你不是带我去王宫吗,怎地带到了孟尝君的府邸?”
宦者的身形在马背上晃了晃,低着头侧过脸说了声“抱歉”,然后双腿猛踢马腹,竟是要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
老九手一晃,竟多了两枚匕首,朝那使者投掷过去,使者躲避不及,一中肩头、一中大腿,宦者躲避不及,“啊”地惨叫一声,堕下马去。
老九正要上前,蓦地心头一寒,觉察到了莫大的危机,连忙踩着马背用力一蹬,整个人倒飞出去。
不知何时,巷子里已多了四名手持铁剑的蒙面剑客,在老九倒飞出去的一刹那,从四面突袭而至,顿时刺死了老九的马。
老九惊魂甫定,抬腿一抽,已是拔出一柄长近二尺的短剑来,朝着那些蒙面剑客寒声道:
“哪里来的杂碎,不要挡了爷爷的路。”
那四名蒙面剑客蓄力的一击未能得手,似乎也并不着急,为首一人冷哼一声:“我们是杂碎,你也是杂碎,而且是更弱鸡的杂碎!”
他手持长剑,一步一个脚印地往老九走来,两侧亦是有剑客执剑呼应。
在这个狭窄的巷子里,蒙面剑客挡住了阳光,让老九的视野变得昏暗。
老九假做了一个双手执剑的姿势,却是偷偷从袖口里摸出一个药丸,用力碾碎,装作冷哼一声,将药丸内的药粉吹了出去。
老九道:“我道是什么剑道高手,原来只是孟尝君门下的走狗。”
为首剑客并不否认,一振长剑道:“既然你都猜到了,受死吧!”
四人分袭而至,老九顿时左右支拙,数息之间,身上亦是多了两个窟窿、三个口子,血流不止。
四名剑客都是神色振奋,从没有蒙住的双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他们很相信,再用一击,就能将老九斩杀在当场!
四人长剑齐出,剑出如虹,转瞬间已近老九身上的几处要害。
谁知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四名剑客手里一轻,都是刺了个空。
他们要杀的老九,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但他们的四柄长剑,却都是断了半截,变成了没用的废铁。
四人始才发现,有名白衣剑客站到了老九的身前,那剑客手持三尺青锋,傲然而立,衣带随风飘扬,如惊鸿仙子。
这名白衣剑客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女人中的女人。
可惜的是,她蒙着脸,众人只能看到她剪水般的双瞳,却看不清她的脸。
四名蒙面剑客绝对可以看出,这女剑士剑术高明,并不好对付,正在犹豫着是战是退,那女剑士倏然开口:
“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得问问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