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道城门关闭,城外兵马奔驰摆出军阵,一层层密密麻麻如同新筑的城墙。
但这并不能让人觉得有安全感,站在城墙上遥望,更远处接天连地的兵马,如黑云如山峦。
“黑云压城城欲摧。”薛青站在城墙上遥望,感叹道,“原来就是这般场景。”
宋元带着兵马也围住黄沙道城,但跟这次的兵马相比还是少了,而且气势不同。
先前宋元宣称的是保护来验证真伪的朝廷官员们,所以没有杀气,只等让笃带兵先锋攻城,然后趁机放火引发骚乱再有行凶,可惜被阻止了。
这一次围城的大军杀气腾腾。
“他们不说话也不允许其他人靠近。”黄沙道知府沉声说道,“王相爷等人也不例外,被围困在堡寨。”
这就是拒绝了任何交流,只要诛杀。
“理由是宋元….”胡将军道,“宋元被害。”
薛青笑了笑:“看来宋元来之前已经给宋婴留了消息了。”
“那哪个人是来确认宋元有没有死?”知府说道,又急急道,“殿下放心,宋元已经被救治了,性命无忧。”
季重已经离开了。
他这般功夫在黄沙道城进出自如,要想短时间快速的杀了他做不到,而且杀了他对于黄沙道如今的局面也没有什么用。
“现在宋元死不死都不重要。”薛青道,看着远方,“季重也无需确认这个….”
“那他是来阻止吗?”知府道。
毕竟宋元是宋婴的养父…..
薛青摇摇头。
不阻止?那是来干什么?
“大概就是看一眼吧。”薛青道。
看一眼?什么意思?知府不解。
……
……
“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真要把我们也杀掉?”
“她竟然瞒着我们,离开仪仗,带军潜行而来,分明是早有打算!”
“相爷,这次我亲自去阵前,我黄仲臣为官三十年,先帝曾亲口赞我,我就不信她真敢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
“我信。”王烈阳道。
屋子里的嘈杂声散去,诸人看向王烈阳。
“她的意思很简单。”王烈阳道,“宋元在黄沙道城自尽,归罪与薛青,恶名确定宋婴必杀她不可,如此才不枉宋元决然献身。”
“那管我们什么事?”一个官员道。
王烈阳看向他,道:“这样做难服我们,必然日后会辖制她,所以干脆就不服了,杀掉我们一了百了。”
太可怕了!
“她这样做,难服天下。”不少人喊道。
王烈阳拍着扶手,道:“只要她坐了天下,天下服不服的又有什么,她,不怕。”
室内气氛凝滞。
“我是真没想到她竟然敢这样做。”王烈阳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先帝当年只是削权秦潭公,并没有想要杀了他,这个年轻人,比先帝还要狠啊,在她眼里没有人命,谁都可以死。”
倒有几分秦潭公的做派。
她的父母死于秦潭公之手,她自己被秦潭公追杀那么多年,藏匿托庇宋元,而宋元又以助纣为虐来掩护,这孩子畏惧痛恨着秦潭公,但最终却学到了秦潭公的手段。
十年旁观潜移默化,最后将秦潭公加诸与己身的手段,用在了别人身上。
“我们胜算如何?”王烈阳抬头问道。
一个官员苦笑道:“相爷,我们只有这些兵马,没有胜算。”
王烈阳道:“我是说能让我们退到黄沙道城的胜算。”
“黄沙道城的兵马也不算多。”一个官员叹气道,“且不一定会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