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清事情原委之前,我还不想惊动帝君或者玄一,在房中找了麻绳绑在汤十一腋下,一点点拖进房中,好在,他半个身子已经在房子里,拉起来倒不是很费力。
我这才瞧见,除了身上的上,还有一道拉出来的血痕。
是……手。
我屏住呼吸一点点走到汤十一臂膀跟前,慢慢蹲下,拿起来,倒抽一口凉气。
汤十一右手的三个指甲盖被人生生剥下,只有三个指甲盖大小的肉垫子血淋淋的,异常的红,整根手指都被染红了。
我忙看了看另一只手,还好,还好。
虽然两只手都肿胀着……明显是用夹板用力夹过手指留下的痕迹,血气长时间阻塞不通,肌肉受外力压迫,便会凝结在一处,即便后来通了,因为长时间夹过,手指也会变得肿胀不堪。
汤十一左手的五个指头肿胀着,好在指甲盖没有剥落。
恐怕,施暴者以为汤十一惯使右手,也没错,平常吃饭什么的,汤十一是用的右手,但唯有拿刀时,汤十一用的是左右。
我又拿过汤十一的右手,才发现无名指的指甲盖剥落了一半,并未全部剥下来。
看样子,那人想将汤十一的指甲盖一个一个的剥下,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终止?而且指甲的血并未凝结,还是鲜红色,而身上的,大多已经变深发黑,就是说,汤十一是从昨日黄昏受刑到今早,因为某种不得不停下的原因,施暴者只能在今早将汤十一放出来。
也就是说,施暴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汤十一自始至终,没有说任何秘密。纵然汤十一确实不知道我有什么秘密,可他被伤成这样,连句搪塞人的假话都不曾跟施暴者说。
我是该说他忠义两全,还是该说他傻?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仔细把汤十一的手指处理过,接着将自己也从头到脚清理了一遍。
我拿着冕冠和冕服出门的时候,深深看了躺在虎皮毡上的汤十一一眼,然后咬着唇提步跨了出去。
今日午时的祭祀大典,是无论如何都要进行的。
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今日的潼关卫,比前几日安静太多,我越想心中越觉得不对劲,只好一路加快脚程往烽火台那处赶去。
远远儿的,瞧见帝君半个身子在烽火台上,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不少。可黄霑也在帝君身侧,我的步子下意识顿了一下,黄霑转过身,从高处的烽火台,看了我一眼。
奚落,轻蔑,狂妄。
虽不过一眼,黄霑的得意之色已然尽显。
帝君也注意到我了,我嘴角噙着笑往烽火台走,帝君眼神骤然一亮,好似很欢喜,一转眼我便看不见方才烽火台上的帝君了。
我面有疑惑,再看时,黄霑嘴角上扬,斜着眼阴狠狠地打量我,虽只看得到半边脸,但那股子阴狠劲儿,呼之欲出。
我突然觉得,当日在驿站府救下他,好像是给自己留了个祸害。
我心里郁结,看着地直直往前走,却被突然抱进怀里,这一身的梨花香,我便是不抬头,也晓得是帝君他老人家。
原来方才,他是下了烽火台来迎我。帝君环住我,满脸的笑意,我深怕弄坏冕冠,便生硬的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