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花子碎碎念道:“天杀的柒州先帝,天杀的柒州帝君,天杀的小宫女……”
……
哆哆嗦嗦提着软绵绵的腿,终到了第十层,也终于看到些除了黄金外,旁的东西。
我一时间竟有些激动,还莫名有些,被自己的真诚打动而不枉苦爬十层……将要流泪的感慨……
咳嗽两声,驱走心中感慨,定神一瞧。
一个巴掌大的天窗。
自一楼而上,便没瞧着哪处有缝隙,这道天窗,也是整座金身佛塔,唯一的口子。
凑近那扇天窗,对准了眼睛放上去,拉下遮眼的薄纱,目之所去,隐约分辨得出是柒州议事大殿外的官道。
窗阚上,放着只和老朽做的望远天筒,极像的物什。
小心抓起放到眼前,果真是望远天筒!
目之所及,莫说柒州大殿官道,就连议事大殿官道上的青砖裂缝,都瞧得一清二楚。
心中咋舌。
好一个厉害的柒州帝君。
人人都说柒州帝君励精图治,使国家富强,百姓安康,是个难得的好君王。
还曾与青州帝君,并列为九州朝阳二帝。
年轻,持重,优秀。
与年过半百的老君王相比,不遑多让。
按说君王注视臣子的一举一动,也在情理之中。哪个是权臣,哪个是奸臣,哪个是佞臣,哪个是能臣,都得一一分个清楚,心里有底。
可像柒州帝君同他老子一般,专门建个高塔,守在塔顶,暗中偷窥臣子一行一举,一颦一笑的,倒是难得的少见。
把着望远天筒从极左至极右,从上至下仔细看了个精光。
好家伙!
这大半个柒州帝城的家长里短,东西六宫的里里外外,只要不是紧闭门户的,他在此处,竟是都能瞧个一清二楚。
只是若只为了监视,这座佛塔也不必修的这样高。
更不必动用百年国库之资。
定是还有别的用处……
将望远天筒收回,又蒙上眼带,打个同心结,转头寻觅。
挑着眉头看金灿灿的金条子,同浪荡子一般挑起金子,在手中把玩划拨。
我这一生二十余年,加起来吃的大米饭,都没有这十层金殿里的多。
今日权当过过眼瘾,倒也……潇洒两个字到了喉咙处,却是梗着说不出,反而有些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心酸。
就好比去了怡红院,头牌我只瞧得,摸得,而那个不得。
不过金子和怡红院头牌,我定毫不犹豫的选金子。
......
何日我也能有这满屋子的金叶子,还能躺在金叶子里睡觉。
虽做不得十层高楼,但只一层便够了。
不过,是要比这更加阔的大屋子,我心中方平些。
……
若柒州帝君晓得,我这会儿正拿着他家祖上攒的金条子,到处乱扔,恐怕气得俊俏的小脸都歪了吧!
正想着,拿起一根金条放在眼前,好好摸了摸。
感受这丝滑般致命的触感……不对…….
有些不对劲。
柒州官家造的金条,我阿爹也得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