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铭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毫无来由的危险之意,而观者当中那些平日里心有贪、嗔、痴、恨、妄等等负面杂念之辈,此时都不禁感到心中一阵心悸动摇,被那龙象之威夺了心神。
破军之拳,一挥而出!
以力破力,蛮横无理!
张诚铭当然知道这一拳所蕴含着强悍的威力,紫阳推手仍然努力地试图消解这一拳的力量,然而这一拳却是毫无阻挡地勇往直前,一举突破了他一直甚为自得的紫阳推手的防守。
急切之下,张诚铭硬是接下这一拳,重击之下,身子被这巨力往前推去,竟然飞出了悬崖。
钟魁得势不饶人,飞身扑向前去,纵身一跃,击向悬崖外半空中的张诚铭。众人只见那张诚铭在半空中,仍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完成快带地卸力、变向、转身、迎击,甚至还反击了一掌。
众人看的心惊肉跳,纷纷奔到崖边伸长脖子,张、钟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谷中的迷雾之中,只见那谷中的无数飞禽走兽逃命似地奔逃出来。
现场两千多位修士,修为层次良莠不齐,相差甚远,至少一小半的人只能称为准修士,一半人才刚刚摸到修行门槛而已。
他们并不具备高明的轻功,当然不敢跳下去围观。云深不知处,众人只能望崖兴叹,梦想有着一日也如今天所看到的那样,成为真正的高手。他们以前修行,如闭门造车,父子单传,师徒相授,今天终于大开眼界,对修行反而更有信心,倒成了另外一个话题。
赵兴扬不放心,只身追了过去,他的轻功虽然比不上钟魁这样的高手,但也足够他踏着悬崖山体上突出的石头或顽强生长的树木,下到了谷底。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赵兴扬垂头丧气地回来,因为他的恩师和那位自称天师门的令狐掌门已经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
“尊师实力高绝,至少自保无虞,你是关心则乱,赵老弟不必如此。”孙如海道,“我的人回报说,他们战到了秦岭深处,你我不如在此安心等待。”
赵兴扬微微点头。
薛云等人则也没有追去,众人心思都有些复杂。徐灿东道:
“观澜先生与这位令狐掌门切磋,薛兄以为何人会获胜?”
“难说。”薛云道,见众人都注意到自己的话,进一步解释道,“这二人如果并不是生死相争的话,胜负在五五之间而已。但如果他们以性命相搏的话,恐怕谁也没有好结果,即便获胜,修为甚至会因为身受重伤而大减,得不偿失。”
茅山派周正江道:
“薛前辈说的对。我以为他们二人并没有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但不管怎么说,胜也罢,负也罢,甚至大败也罢,这个江湖的名位恐怕应该有天师门的一席之地了。”
“正是啊,这也算是天师门的第一公开亮相,不管怎么说,这个亮相很成功。”有人附和道。
秦岭的深处,一只熊猫吃饱了鲜嫩的夏笋,正在卖萌,它忽然感受到什么危险,晃动着肥厚的屁股,一溜烟地消失在竹林深处。
张诚铭与钟魁二人,隔着数丈,分别站在两株毛竹的竹梢之上,轻若无物,随着微风摇摆。
二人的气息明显都有些紊乱,这一番远离登仙台的恶斗,并不为第三人所知,张诚铭挨了三拳加一脚,而钟魁则足足挨了十掌,面色有些苍白,钟魁稍占下风。
要说两人都尽了全力,却不尽然,至少钟魁对自己的剑法有相当的自信,到目前为止,二人都没有动用兵刃,他也相信对方也一定有所仰仗。
紫阳观的绝学果然相当深厚,历经数百年仍然传下来这么多绝学,而且大有发扬光大的趋势,而后者钟魁可以说是作了弊,相较之下,前者更令人钦佩,人家完全是积累而成,不愧为天下第一人。
“我们不如就此罢手,顺便做个交易?”钟魁提议道。
……
三个小时之后,夕阳落在西边的山头上,气温下降,湿气升腾,放眼望去,云海茫茫,山峰如大海上的群岛,若隐若显,在夕阳的映衬下,金灿灿的,十分壮美。
就是登仙台上众人翘首以待之时,张诚铭与钟魁二人一前一后返回登仙台。众人拼命地想从二人身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但见二人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不出谁最终获胜。
“观澜先生,道法高深,实力卓绝,不愧为天下第一人!”钟魁淡淡地说道,这似乎在暗示他自己输了。
那张诚铭抚须笑道:“与令狐道友切磋,老道也获益非浅,正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江湖隐逸,贤人无数!”
“哪里、哪里,我天师门不过是一小门小派,勉强传承下去,不敢与名门大派相提并论。不过,要说在这太乙山,我天师门自称第二,也没人敢妄称第一。”钟魁却是意有所指。
“令狐掌门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