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的女子早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窗外那人来了又去,把那昏迷过去的女子的外衣脱了,然后把她的客人带走。她呆愣了许久,才慌忙起身,颤抖着披上衣裳,急匆匆跑了出去。
宁夏头疼欲裂醒来,恍惚了一阵,看着粉色旖旎的床帐,猛然想起自己身处何处。再一看,自己只着里衣,领口敞开,露出一块雪白的肌肤。她想起昏迷前的事,一阵寒意串起,瞳孔蓦地放大。
为什么会这样?她就这样丢了清白?宁夏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
这时,门外一阵喧闹,她听见了柳晏卿的声音,“刚才明明看见一个红衣女子进来,你怎么说没有?”
宁夏顿时止住了哭声,变得慌乱无比。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尤其不想让那个女人看到。她跳下床,抱着自己的外衣,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柳晏卿来了还不是最可怕的,令她更加绝望的是,燕明楼也来了!当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她就觉得世界轰然倒塌,她不能见他,这辈子都不能见到他。她这样脏,怎么有脸见他?
“还不快把人交出来!”燕明楼一身逼人的寒气,吓得那些人直打颤。老鸨这才哆哆嗦嗦指着那间屋子说,“刚才,刚才有个人,有个人闯进去。”
宁夏听见楼梯上踢踏的响声,心情紧张到极点,慌慌张张,如无头苍蝇在房里乱窜,最后瞥见床后的净室,连忙躲了进去。此刻她哪里还管什么马桶散发的熏人的臭气,一颗心扑通跳的厉害,像要蹦出来似的。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宁夏听见纷乱的脚步声进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停在床边。她悬着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堵着她的呼吸。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紧紧抱着自己的衣裳,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好不容易挨到脚步声离去,屋子里静了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自己的遭遇,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心里只有绝望,只剩无尽的羞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宁夏蜷缩在马桶边上,委屈地抱着自己,泣不成声。
燕哥哥,此生,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成亲了也好,我也该走了。过了许久,她才站起身,穿上外衣,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纵身跃了出去。
夜幕降临,正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宁夏却无比憎恨这样的嘈杂喧闹,从屋顶上飞过,快速逃离。一个人奔跑了良久,毫无目的,只想着快点离开,离锦城越远越好。
一口气跑到锦江边,望着夜色中泛着白浪的江水,也许这奔流不息的江水能把自己洗干净点。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可是她忘了自己并不会游泳,这江水也不如看上去平缓,她一下水就被呛了一口,身子直往下沉。宁夏扑腾了两下,也没能将自己浮起来,反而越沉越深,一连喝了好几口水。
难道死在这里了?不过这样也好,这身子也不干净,此生无脸再见燕哥哥,不如死去。宁夏放弃了挣扎,任自己沉入水里。只是……心里还有点不甘心,她堂堂宁安堡大小姐,竟是这样的死法?家里还有疼爱她的爹娘,他们会伤心的吧。
不,我不想死!宁夏复又挣扎起来,想呼救却只是让水进得更快些。绝望和恐惧袭来,她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