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一直注视着她,却说了一句令她万分惊讶的话,“所以当初你还想让我带你走。”
“有吗?我让你带我走?”柳晏卿觉得这也太可笑了吧,她会做这样的事?
“就像你那天让我带你离开一样。”宁晓很肯定地说。
柳晏卿当即无语了,她一个嫁了人的,要求一个男子带她离开,这有多惊世骇俗啊!
“这样说来我和你很熟了?为什么我不记得你了?”柳晏卿拈起一块芙蓉糕吃了起来。
宁晓静静地看着她,轻笑道:“你和我不熟。不过我倒是知道你喜欢吃芙蓉糕。”
她皱了皱眉,看了看手里的糕点,忽然觉得没胃口了。放下糕点,喝了一口汤,这才问道:“不熟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芙蓉糕?”
“因为我曾经在你府上住了两天。”宁晓想起那时候的事,心生感慨,也不过才半年光景,那个将他赶回家的好兄弟就没了。
此地离宁安堡近了,他在这里停留是因为他将好兄弟的衣冠冢埋在这里。吃了饭,宁晓就带着柳晏卿去了燕明楼的墓地。
柳晏卿刚想问那是谁的坟,却见他一脸忧伤,随即猜测道:“这就是燕明楼的坟吗?”
宁晓点点头,“我做的衣冠冢。他死时我还在外游历,得到消息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我正在此地,就此给他建了一个冢。唉!”
柳晏卿静静地听他说起和燕明楼的相识相交,这才知道,燕明楼当初在西北遭到劫杀,是他出手相助。然后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燕明楼受邀到宁安堡,还在那里住了一个月。
“明楼什么都好,就是不苟言笑,那张脸像面瘫一样。”宁晓说起往事,颇有几分伤感,强笑道,“偏偏宁夏就喜欢他那样子,每次我们出门她都要跟着,弄得明楼很是厌烦。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宁夏,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甩开了。”
宁晓在山头找了块草坪坐下,继续说道:“那时候明月楼才创立不久,他总是很忙。几次跟我说要回去,都被我挽留住了。其实我当时也是存了私心,想着让他多和宁夏相处,也许就能产生好感呢。”
柳晏卿还在燕明楼的坟前站着,不知在想什么。宁晓拍着身边的草坪招呼她,“过来坐。”
她这才回过神,走到他身旁,迟疑了一下,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他目光投向远方,快到宁安堡了,大地都变得苍凉。大约是怀念旧友,他一贯的风雅邪魅之气尽敛,神情也多了几分悲怆。
“其实,明楼是个很冷静自持的人,虽然冷了点,却从不会无端发怒。至少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未见到他发怒过。他也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有过好脸色,即便是天天和他在一起的宁夏。我甚至以为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他低头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无意识地往外丟,似要将那种伤感丢弃。
冷静自持?从不发怒?柳晏卿觉得那一定是个陌生人。
“可是,那次去锦城,我却见到了另一个他。”宁晓侧过头看她,流露出惋惜,“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花费那么多的心思。而那个女子还不爱他!为了那女子,他不惜对我下重手,把我赶出府。我真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柳晏卿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子不会是我吧?”
“不是你是谁?”宁晓仿佛听到了笑话,嘲弄地看着她,嘴角一扯,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