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羲离开之后,六王府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就像是常年出事的监狱今天突然犯人都转性了一般。而楚嫱,就是那个惯犯。
快到九月份,天气却已经变得有些凉爽了。
安言抱着剑站在回廊下,无语的看着已经趴在院门口一天的楚嫱。
自打穆泽羲走后,楚嫱每隔两盏茶就跑到院门前看一眼。
“小姐这是怎么了?安统领,您或,小姐不会是,傻了吧?”
楚嫱趴在院门口,失神的看着外面。
以往的这个时候,穆泽羲该是处理完正事过来这边的书房了。然而今日,整个六王府,再也没有熟悉的那道身影了。
安言无奈的扫了眼楚嫱,冷冷的道:“差不多。”
“额?”
鱼儿一怔,顿时一张小脸就垮了,咧开嘴,嚎啕大哭道:“完蛋了,小姐要是傻了,可怎么办啊?”
鱼儿这说哭就哭的性子,也是没谁了。安言头疼的看着地上蹲着哭的鱼儿,又时刻注意着院门口发呆的楚嫱,心中顿时崩溃道:王爷,您还是带安言走吧。
这他么的,太不是人干的事了。
许是鱼儿的哭声太大,楚嫱反应过来,转过身,看着鱼儿的方向,疑惑道:“安言,你是不是欺负我家鱼儿了?”
“——·没——有的事。”
安言被楚嫱这个怨愤的眼神看的一怔,说话都慢了一个节奏。
“ 哦。没有就好。”
楚嫱失魂落魄的垂下脑袋,走了进来。
这是穆泽羲离开的四个时辰不到,楚嫱便已经开始纠结了。
“小姐,您是不是想王爷了?”
鱼儿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楚嫱,小心翼翼的问道,话一出口,便被安言一把捂住嘴巴,拖走了去。
想穆泽羲?
楚嫱石化在原地。自己这是,在思念穆泽羲?
她只是奇怪,今天的六王府似乎丢了点什么东西。
而且,总觉得今天吃饭都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楚嫱突然抬起头,朝着天空问了句:“穆泽羲你大爷的,是不是带走了府中的什么宝贝儿?”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当然,也只可能是风声。
暗卫一号:王妃娘娘该不会真的傻了吧?
暗卫二号:瞧着有些像。怎么办,用不用去寻谢公子前来帮忙?
暗卫一号:等等,你看到没,娘娘在做什么?
暗卫二号:似乎,是在——·画圈圈——·
暗卫一号:咱们今日,似乎没得罪娘娘吧?
暗卫二号:废话!能得罪娘娘的,估计也就王爷一人了。
——·
楚嫱蹲在地上,愤愤的在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穆泽羲你大爷的,走就算了,是不是还偷偷的带走了府中的厨子?
穆泽羲你大爷的,还说是府中财产归小爷,肯定是将最珍贵的东西拿走了。
——·
然,这六王府中,最珍贵的,莫过于一颗真心。只是,楚嫱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也不愿承认。
此时此刻,正在行军的穆泽羲,突然打了个喷嚏,抬起头,失神的看着远方,眉头不禁紧紧的蹙起。
“王爷,属下去给您取披风。”
孟毅急忙策马到穆泽羲身边,低声询问道。
这一路上,穆泽羲都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的还回头去看什么。然而,来时的路上,什么都没有。
穆泽羲摇了摇头,浅浅一笑,道:“不必了,披风在本王身上。”
孟毅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之前隔得远没看清,如今靠近了,才发现穆泽羲身上远看还不错,近看简直要命的披风,竟然真的是披风——·
“孟毅,将这封信传回去吧。”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孟毅。
这是他早上出发前写好的信,直到现在才拿给孟毅。
“王爷,您这才出发呢——·”就开始寄信了?
孟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孟毅最不会的就是写东西了,虽然识字,却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就喜欢有话当面说。
穆泽羲失笑道:“许是她此时正无聊,看下信,许是还能打发了时间。”
他推算的不错,楚嫱此时确实无聊,以至于都无聊到画圈圈诅咒穆泽羲了。
出征的队伍继续前行,穆泽羲身上的那件披风似乎格外显眼,但是有些人就是有那种能力,再丑的东西,在他身上,就是能穿出一种让你震撼的效果来。穆泽羲便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