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金器一归拢,拿袖珍小秤一秤,竟有整整三十两。
这么好的成色,一两金约摸等于十二两银子,这就够她们花销一阵的了。
含娇这阵子因为缺银的事情愁得连觉都睡不好,真真明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道理了。
想着这些银子怎么着,也能顶到本家来人或者程家来人了,当下就道:“小姐,既然有了银子,咱们要不把那幅‘刘海戏金蝉’拿回来吧?”
之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有了出路,她便觉得自家小姐的绣工放到外头,实在不妥当,万一以后传出去,多不好听。
洛凝想的和她一样,却想得更深。
苏靖云现在一穷二白,她送了衣服又送吃食,这是知冷知热,温良贤惠。若让人知道她是拿了绣品去换的,说不得要笑他是她养着的。
“好吧。”洛凝说道。
腹中又是一阵绞痛,她的脸都青了。
含娇又塞了一个汤婆子进被子里,洛凝仍旧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好,要不要请大夫啊?”
这种事情去请大夫,岂不是笑死人了。
洛凝没想到这副身子这么不顶事,一想到也许未来每个月都要这么疼一次,她欲哭无泪。
含俏端了一碗红枣银耳羹进来,正好看到她疼作一团的模样,知道她不肯看大夫,小嘴抿了抿,放下天青色瓷碗转身便出了内院。
阿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几日吃好好喝地养着,不仅病好了,还长了几分肉,正穿着灰蓝色的棉衣拿着扫把扫院子里的雪。
“阿金,阿金,快别扫了!”含俏穿着一身粉红色小袄,领口和前襟都镶着白兔毛,随着走动,一巅一巅,俏丽又活泼。
粉嘟嘟的小脸像大苹果似的,那模样一点不像丫环,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还体面些。
阿金红着脸拄着扫把,扬声道:“含俏!你慢点跑!”
含俏几步跑到他面前,低声道:“你自己能找到姑爷办差的地方吗?”
她年纪小,每顿送饭都是租了马车去的,有两次见阿金闷得慌,便带了他一起。
阿金聪明,经了这些事情之后,又变得敏感,每日吃饭不做事,心里虚得很,立刻就点头,“我行。”
“那好,你去悄悄找到姑爷,就说我家小姐肚子痛得厉害。”
阿金一听急了,道:“那不是该请大夫吗?”
含俏瞪他,道:“姑爷就会看病!再说了,咱们对这里不熟,哪家大夫好也不清楚,咱们家小姐是官家千金,随便什么大夫都能看吗?”
阿金是个乡下小子,知道洛家的规矩大,却还是没什么概念,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对,当下挠了挠后脑勺,道:“好吧,我这就去!”
含俏从荷包里取了一颗花生米大的碎银子给他,道:“租个马车,快去快回!”
阿金第一次被委派重任,还拿到了活动资金,有些激动。
连忙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又从里掏出一条手帕,仔细将银子包了,裹着放进了荷包里,拉开吊绳挂在脖子上塞回怀里贴身放好。
才出了门子去找自家姑爷去了。
洛凝疼得厉害,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