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圣旨的内容是什么,清海王逼死了你父亲,随后便造反了。”洛文清继续说道。
洛凝瘫坐在了椅子上,泪如雨下,这时她已分不清自己是洛凌还是洛凝,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自出生起,便无父无母,但是祖父和祖母将她父母的点点滴滴告诉她,父亲是多么的才华横溢,母亲是多么的温良贤淑。在她的心里,父母一直陪伴在身边,一直以为他们的死只是意外,现在知道是一场人为陷害,怎么能不恨。
她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胸膛里像被塞满了浸了冰水的棉花,又涨又痛,却又无法发泄,若是旁人,还能去寻个公道,可那是皇帝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凝儿……”洛文清犹豫着。
洛凝扶着椅子扶手,拿起茶壶倒了一碗水,不顾冰冷一口倒进口中,像是打自己打气般,用力抿了抿唇,道:“七哥,你继续说,我没什么受不住的。”
话说到这种份儿上,也由不得她退缩了。
洛文清闭了闭眼睛,纵有千言万语的疼惜,也只能深藏心底了。
“你的父亲去世后,朝廷发了嘉奖令,但是祖父知道这是皇帝的警告。他已经知道,洛家是唐皇心腹的事情了。”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算洛家再怎么名动天下,比起皇权,也是鸡蛋与石头,就是搏了命去碰,也只是沾他一身脏,于根本无碍,再过上几十年,谁还记得个中缘由呢。却搭上了自家性命,洛家是百年大族,有数千族人,诛连之下必定血流成河啊。
洛凝的脸发白,唇角翕翕而动。
“七哥,凝儿只是普通闺秀,不懂什么君子一诺千金,只是唐亡千年,我们又何必守着一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凑齐的死物,搭上家族性命呢?”
原以为洛文清会生气,谁知道他闻言只是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上千年啊,若非世代相传的绝密,谁会做这吃力不讨好,随时掉脑袋的事情呢。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他也倒了一杯水,轻轻润了润嘴唇。
这间秘室很是干净,显见平日有人维护,桌下便放着一尊精致的小泥炭炉,洛凝将炉子点燃,兄妹俩促膝长谈。
炉火摇曳,却暖不了人心。光影明淡,诉说着久远的传说,显得密室里格外寂静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