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自从看过常先生的《菊下楼》,我再演的时候,票友们都说比上一回演要好得多。还得多谢阿孟姑娘,若不是你邀我看电影,我还瞎演着呢。”秦并芳把孟约引到楼上靠中间的包间,视野开阔,楼上楼下一目了然,窗外景色也非常好。
湖上荷花荷叶的芳香阵阵袭来,阳光宛转,柳丝舒卷,还常有不知名的小花被风吹进来,端是如诗行如画卷。
“景致好,正对戏台,再没有更好的位置了。”孟约和秦并芳坐下,秦并芳给孟约唱了一小段,果然比之前略有进益。倒不是唱腔上的,而是眼神身段举止神态上的,只让人觉得更有戏,更蕴于情。
秦并芳得了孟约的肯定,欢快无比地下楼,戏快开场时,姜蕊君才来。她不仅自己来,还带了她的堂弟来,姜堂弟不是戏迷,也不爱绘本,纯粹是想忙里偷个闲——谁规定武术世家的孩子就得热爱习武,他就不爱怎么了。
姜堂弟听说孟约有个三岁大的儿子,立马询问道:“假如你儿子将来不肯承继家业,你会怎么办?”
“我们家没什么家业需要继承啊!”因为孟约知道姜堂弟的意思不是说家里的资产,而是家族赖以传承的,文化精神层面上的“业”。
“画画难道不是吗,听闻王司使也能画一手妙笔丹青。”
孟约:“我不觉得这需要继承啊,他会就会,不会就算了呗。我认真学画还是十几岁时候的事呢,谁小时候就能确定自己长大后干什么,想法总是会变的。”
姜堂弟:“为什么我侈妈不能如你一样想。”
姜蕊君:“因为你不会别的,人家不继承家业,靠别的擅长的也能生存,甚至风生水起,你能吗?且不说画绘本,就说唱戏,你要是真能唱得跟常抱云一样,姐帮你上叔叔婶婶那说话去。”
戏开演时,堂姐弟俩停止“交战”,短暂议和,戏落幕时继续唇齿舌剑你来我往。孟约看着这俩,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要别苗头又不是生人,在家怎么别不行,非要找她当观众……好吧,其实看他们吵架还是很有趣的。
出了合进班,便往左近饭馆去,孟约掏出美食地图,翻看左近有没有什么厨王推荐的店:“行了,今天就在这吃,你们俩进不进?”
姜蕊君答一句“进”,和姜堂弟一起上台阶,就在姜蕊君快走近孟约时,斜里插出一个人影来,速度极快。姜蕊君是习武之人,什么郑还没意识到,习武的惯性就使得她伸手便将人掀翻在地,避免这人碰到孟约。
姜堂弟说是厌烦家业传承,这时候却一点不慢,疾步上前一掌便把那人手中的东西打落::“嚯,好长一根钉,姐,这人真要下狠手,竟不是家里派来试我们反应的。”
孟约:你们家的生存环境可真够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