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仍有弓弩在上空来回穿梭,地下已是血流成河。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乱世,人间地狱,人人皆是恶魔!
这次不再是先锋部队,也不光是白马义从,而是全军。
公孙瓒的数万精锐竟又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麴义下令追击,区区一千八百人边追边喊,堂堂数万军队被打的鬼哭狼嚎,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骑兵、步兵都争相逃命,难以抵抗。
严纲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平日里充满气力的双手甚至连长枪都再提不动。
身为统帅,他竟然失了方寸,像那些魔怔的骑士那样,呆在场上。
“将军快走!”
袁军一士卒架起弓弩,弩箭朝严纲射出,却被一白马义从舍身挡住。
严纲终于醒了,他挥刀将那小卒砍上了天,却不由自主地滑出了血一般的泪水。
我该怎么做,是打是退?
打?怎么打?一溃千里怎么打!
退?怎么退?四处箭雨怎么退!
白马义从千骑精锐,毁于一旦矣,我严纲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严纲钢牙咬碎,目呲欲裂,逆溃兵而上,竟是要直冲袁军大营。
“狗贼!你还我将士命来!”
“匹夫,”麹义面无表情,拍马起刀,战不三合,斩严纲于马下。
“公孙贼子以你这种废物为将,败亡是早晚的事。”
袁军大营。
“麹义,吾之无双也!”袁绍大喜。
他想过麹义会获胜,这个人是真正的将才,莫说颜良文丑这两员只知冲杀的猛将,就是极善统兵的张郃高览也远远不如。
但他却说,此战只用他的先登营。
袁绍劝也劝了,叱也叱了,麹义还是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无奈也只能答应。
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袁绍觉得他更可能会败,尤其是以开战前场中形式来看,甚至惨败的准备都已做好。
颜良文丑埋伏于山谷两侧的士兵就是自己的底牌。
然而结果是,胜了。
胜的如此轻易,摧枯拉朽。
来不及庆祝,袁绍亲自奔出营门,擂响战鼓!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全军冲锋!”
公孙军忙慌一阵,踩踏间又死伤无算,但终是稳住了阵脚。
公孙瓒顾不得想什么,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并没有忘记局势。
对方只有一千多人啊!几千匹马冲过去撞都撞死了!
他连吼带砍,挥动帅旗,败军很快又聚集在了一起,原先损失较小的旁军也朝着中军靠拢。
眼见部队又凑起来,公孙瓒急令号砲鸣响,挥军左右欲要重新杀回去,却发现前方两侧的谷中又冒出大批袁军来。
颜良文丑各领一军,将公孙军的反扑死死扼住。眼见无力回天,公孙瓒只有率军先往大营处赶,留下一部分部队拦截袁军。
这就是实力占优的好处,他公孙瓒输得起。虽然疼,但是不会死。
殿后部队退至界桥边,随即便舍身冲了回去,哪怕只是殿后的士卒,也比麹义的先登营多出不少。
然而,哪里有麹义的影子!
箭雨,依旧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公孙士卒死伤大片,界桥周边皆成血泊。
“上。”
麹义还是这一个字。
只这一个“上”字,今日夺走不下上万条性命!
八百刀斧手又汹汹地杀了上去,将负隅顽抗的残兵败将砍瓜切菜般清理。
不光带兵精通,麹义武艺也是高强,只见他再次拍马杀到军前,几个挥砍就将公孙军执旗将砍翻,而后便劈落了其手中牙旗。
公孙瓒眼见绣旗已倒,又战不退这煞星,只得继续挥军逃窜。
不远了,自己在这界桥后还放着一队人马,待我躲过这番追击,定要重整旗鼓,让你袁绍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