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加入十八骑时便知道夏侯兰武艺不错,但这么久相处下来,夏侯兰更多的是以一种出谋划策的儒将形象出现,也难免让他有了轻视之意。
在他对面,夏侯兰的眼睛如同一汪深寒之潭,让蒋奇一望心中便是一憷。
“蒋奇,莫要失了理智。”夏侯兰淡淡道。
他这话似有魔力,入耳入心,也让蒋奇高举的狼牙棒渐渐停下。
谁知——
“将军,不能输啊!”
“我们队的荣誉,都在将军您的身上了!”
“这只是切磋,夏侯将军莫要伤人!”
“将军,士可杀,不可辱!若您受伤,牛云便去找他拼命!”
夏侯兰扫视了一圈起哄之人,然后将长枪猛地收回,“去领军棍吧!”
“岂有此理,定要让你吃某一招——!”
蒋奇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狼牙棒再次扬上了头顶,然后朝着夏侯兰直直挥舞过去。
“呲——啦!”
拔枪,侧身,枪杆擦着狼牙棒上的尖刺划过,焦灼之处竟引出火星四溅。
撑臂,抬手,夏侯兰全力一挡,终是将蒋奇的攻势化解。
“呼……”
“蒋奇,你可知道你今日之错,有多重?”
“呵!何错之有?”
……
“实在抱歉,本以为这段时间的训练能让他们有些士兵的样子,现在看来却是让中郎和元瑜兄见笑了。”
“哪里,玉郎你过谦了。老夫看这些军士皆有雄壮之姿,足可称得上是一支强兵。”
“正是,如此君威的军伍,瑀先前也只在董卓手下的飞熊军中见识过,玉郎无极卫才成型不久,能有如此效果已经实属不易了。”
“哎,二位不知,在钰的眼中,一支军队在起初最重要的并不是他们有多能打。”
说着,张钰的声调渐渐抬高,距离擂台也越来越近。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张钰的声音,也看到了他的身影,众人或惊讶,或错愕,一时慌乱之中纷纷拜倒在地。
先前喧闹无比的整个大营,几乎顷刻之间陷入了寂静。
这就是威望,这,就是影响力。
“我所重视的,只有纪律二字。”
张钰走上前,看着一旁伏地的大汉和躺倒在地上的狼牙棒,轻轻笑了两声。
“蒋奇呀蒋奇,我一向都知道你是挺勇猛。”
“谢……公——”
“可你,把军营当什么地方了?你是个军人,你不再仅仅是我张钰的侍卫,更不是泼皮土匪!”张钰羽扇颤抖着指着地上的蒋奇,而蒋奇哆嗦地比他还要厉害。
“你怕什么?可是我有何处对你亏欠?”张钰问道。
“不!有幸成为十八骑一员,是蒋奇三生有幸之事,公子的恩德,蒋奇没齿难忘!”
“那你如此害怕,就是知错了?”
“知错了!”
“将军!”
“君侯,此事不怪将军,还请君侯责罚我等,我等愿为将军顶罪!”
“对啊君侯——”
擂台之下,蒋奇一队士兵还欲说些什么。
“都给我闭嘴!
你们,是要害死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