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就不要长跪了,起来吧。”
随着张钰的令下,数百无极卫陆陆续续从地上爬起,面有戚戚之色,快的已经整理好了着装,慢的仍在捶腿揉腰中缓缓挺身。
“跪着吧!”张钰拂袖而立。
“哗!”
众卫士呼啦啦又倒下一片。
“蒋奇,子若,”张钰探了探头,又朝着稍远处喊道:“子善,彪叔,来,过来看看。”
四人在张钰身旁站定,皆是一脸严肃之色。
“起来吧。”
一个榔头接着一个棒子,东边蹿起一个西边冒出一个。
“别扭么。”
“是有些。”张彪先开口道。
“这,算是强兵么?”
“其实公子,彪私以为,咱也没必要如此严苛……张彪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军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练出这般样子,已经实属不易了。”
“的确不易,但我不满意!”
张钰没有给这位伴自己最久的护卫面子,在关乎无极卫的事情上,他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方才的‘起来’,便是命令。当将官之命令出口,尔等就是如此行事吗?
毫无纪律,懒懒散散,这是我要的天下精锐还是散兵游勇?
“传我命令,六队队长蒋奇于落败后寻衅,打五十军棍!”
“是!”蒋奇不敢再造次。
“方才,跟着蒋奇起哄放话的,出列。
你们,要摆放好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凭什么可以做一件事,而什么事又不是自己能做的。若今天局面失控,你们四人这一身无极袍,趁早给我脱了走人!
待会,去执法堂那里各领三十军棍,下不为例!”
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夏侯兰,未能成功制止纷争,险些酿成大祸,罚二十军棍。”
“唯!”
“今日之事,望诸位铭记。
你……”
张钰随手一指,“说说,做个无极卫,如何?”
那人虽然体格魁梧健硕,但长得却憨厚的很,看到张钰指到他问话,一时激动之下竟说不出话来。
“好吧,那你——”
说着,张钰又把手指向一个看起来尚显稚嫩的军士。
“今年岁数几何?”
“回君侯,小人已十有五。”
“讲讲吧。”
“小人以为——”
“以后,把你们的称呼都给我改掉,给我拿出一副堂堂正正的浩然之气来!”
“唯!属下以为,加入无极卫虽说辛苦些,可却是属下这辈子过得最开心最安稳的日子!”
“如何开心,如何安稳?”
“开心,因为有饭吃,有肉吃!吃得饱,穿得暖,再累,也不会白白把命丢掉。属下的命,和无数兄弟的命,是君侯您给的!”
“对!”
“是君侯给的!”
众军纷纷响应。
“我,问你们了么?”
重归静谧的大营中,那少年卫士斟酌着词汇,继续开口说道:“安稳,是因为属下再不用担心被贼人所欺,不用担心有一日从梦中醒来,会面对家破人亡、白骨露于野的惨相……甚至,我们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利剑、长枪,来保卫自己,保卫更多人。”
“好!”张钰眼中闪过欣赏之色,“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郝昭,并州人士,本欲从军,后因仰慕君侯声名,特来河北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