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的计谋,你更应该清楚不过,如果有我在内运筹帷幄,你而领兵在外征战,则天下平定可计日而待也!
到那时,你愿进则封侯拜相,愿退则锦衣玉食,还有我姐姐,有我这一大家子,足够暖你余生。
姐夫,你历经战火,流离半生,吃过坎坷无数,知道这乱世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想让你的子孙后代也过着如此的生活?”
“我……不愿。”
“那你还等个鸡儿。”张钰心中吐道,而后将羽扇一收,“与我携手,共平天下,如何?”
“可世人皆知,你不会出仕——”
“世人知道什么,要看我无极阁想让他们知道什么。我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张钰’合情合理的走到前台,甚至让天下都巴不得我站出来。但你要知道,现在还是隐于无极最适合我。在合适的时间,我自然会登高而呼,一呼,百应。”
……
又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从窗棂外刮过。它的声势如同泼天的巨浪,要将这院落掀个底儿掉,虽然不至于真的做到,但足以让屋中之人心惊肉跳。
老妇人伴在他身旁,侍女家丁也都遣了下去。偌大的居室在狂风中像发着昏黄光亮的油灯一样,摇摇欲坠,慌慌张张。
年前,陶谦染上了风寒,就此一病不起。如今虽然稍有恢复,但身体已是大不如前,算上前些日子的休养,这位徐州之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子民面前。
让他忧心的不光是自己的疾病,而还有两个人,两个因为他打在一起的男人——曹操,刘备。
起初他是希望刘备胜的,刘备也的确如他所愿打了不少硬仗,给徐州军民带来了信心,比起先前兵败如山倒的徐州兵强过太多。
但是陶谦发现,徐州之人渐渐只知刘备而不知陶谦,市井士族都说刘使君大义援徐,却丝毫不提他陶谦半分。
于是他又希望曹操赢,杀杀刘备的威风和急剧攀升的名望。
但陶谦又发现,这样也不成!刘备军武将虽猛,战力虽强,但至多也就凭借突袭猛攻杀曹军一个不备。仅仅凭借在平原一县积攒的力量,说什么也无法和曹操兖州强兵加青州黄巾的兵力相抗衡。于是刘备接连吃到败仗,躲回了徐州城里。
这样,不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要不了多久,曹军就会破城,哪怕因为张钰诗作曹军不再屠杀,但烧杀抢掠一定是免不了的。最重要的是,陶家就没了。
而最令陶谦没想到的是,刘备在徐州城的声望竟然没有因为战败而崩塌,反而愈发盛隆。百姓皆言刘备失利是因为兵力不足,外加徐州有人掣肘,更有不少人呼吁将徐州军权也交到刘备手里,带领徐州军民击退曹贼……
“我们徐州……出了奸贼。”陶谦靠在榻上,双目无神,“有人想让刘备,鸠占鹊巢!咳……咳咳!”
“老爷!”老妇人眼角含泪,“您先别管这些了,好好养好了身子——”
“养好身子……我养好了身子,我陶家上下,都要被曹孟德砍了脑袋!……”
老妇人抹了抹泪,“可您的身子……不如将陈登糜竺和曹豹将军唤来——”
“内奸!必在此三人中!”陶谦瞳孔慢慢变红,“不是想要徐州吗,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