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还站着一溜长形的官员,刘相为首,皆是穿着绒袄,却也冻的够呛,鼻尖发红,浑身哆嗦个不停。
一看到溪叠出来,哆嗦的最厉害的刘相立马抖擞了精神,没等溪叠靠近,突然就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溪叠刚要顺着台阶下去,一看他又下跪,这迈了一半的脚又给硬生生的收回,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俊脸,怎么看也不像平时柔和。
“刘相,你这是做什么?”声音不怒自威,一下能听出他心情不好:“这大冷天的,你们还真抗冻……”
这明显就是讽刺了。
刘相早就不在乎了,在地上跪着前进了几步,拖出一条印子,看的溪叠眉头皱的更紧,好似是故意的一般。
“还请国主大人解释一下,方才破坏千里雪墙之人,与您是什么关系?还有您抱到流冰殿的女人又是谁?您该知道流冰殿从不允许女人入内……”
“啊,知道。”溪叠打断恐要喋喋不休的刘相,声音突然的有气无力:“所以你们到底要我怎样?我不找女人不行,我找女人也不行,你们是国主,还是我是国主?咬紧不放有意思吗?啊?!”
说到后面,明显感觉风雪加强了几分,本就冷的哆嗦的众官,有的甚至都开始发昏,摇摇欲倒。
溪叠又赶紧收了不知觉溢出的灵压,冲刘相大手一挥的下命:“千里雪墙会有人负责,你们就不要多问了。当然,若是想死,你们大可以继续在这跪着,但我意已决,在我朋友受伤痊愈前,他们绝不会离开流冰殿!退下吧!”
稍稍释放了些灵压,便将台阶下的官员身上积压的雪花消融开,又用咒法暖了他们的身子,明显看出脸色红润了几分。
官员们都知道溪叠是嘴硬心软,不然也不会帮他们暖身子,但是,像方才那样下命,也就是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若是他们在不知好歹下去,那就真的是自己找死了。
看到他的背影孤傲而又冷酷的离开,再看看最前边瘫坐在地的刘相,也只能纷纷叹着气,上前将他扶起来。
“刘相,你也听到国主大人说什么了,说不定还真是我们管的太多了。你想,国主好不容易开了窍,不管他喜欢谁,我们暂时还是任他自己决定吧!”
“对对对,只要不危害到我们北流冰的利益,他怎么闹都行。何况,他这情窦初开,可能也是图个新鲜,时间一长,说不定自己就腻了。我们就耐心等等,您老就不要在这种时候跟他挑衅了,不然吃亏的还是您呐!”
刘相给他们扶了起来,虽然溪叠帮他们暖了身子,但膝盖却被坚硬的大理石硌得生疼,以至于一时间腿脚直不起弯,弓着背,出了一脑袋的汗,满脸的难受。
看看风雪比刚要还要暴虐的流冰殿,想这也是溪叠为了逼他们走使了更厉害的咒法。
刘相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这样纠缠会让那个好脾气的溪叠上火,但只要一想到溪叠会变成第二个洛北冥,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仔细一想,溪叠根本吧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妖将北流冰弃于不顾,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用长袖擦掉额头上的汗,也只能点头:“回去吧!这事就先缓缓,缓缓!”
不然还能如何?
流冰殿内,第五瞳靠着镀金的门框,看着刘相他们离开,这才饶有兴趣的又看向大殿中的溪叠,绿色的瞳内满布着笑意,令重筑看的越发的上火。
为什么笑,当然是因为嘲笑!
重筑不是没长耳朵,没听到溪叠方才说的那些话,所以,就算心里边是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在也不敢吭声。
犬火瞄了第五瞳一眼,用眼神示意是不是该离开了?
第五瞳会意的点点头,收起扇子便走到了溪叠面前。
溪叠虽然烦心,可还是挂着一张带着笑意的面容,端着手中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既然千里雪墙是你故意弄坏的,你就得负起修好它的责任。”
啊,他方才说千里雪墙有人修,原来是说第五瞳。
第五瞳却耸耸肩,“谁说我是故意的?那分明是没把握好力度……”
“你堂堂妖界始祖的修为,怎么可能掌握不好力度?”溪叠稍稍的厉声,但嘴角间仍见笑意,“比较幸运的是,那主道是最近因为祭天仪式而刚建成的新建筑,暂时不许人进去,这才没有伤亡。”
“呵呵,我知道没人才……”这话还没收完,第五瞳突然收声。
凝眸看向溪叠,见他嘴角间的笑意更浓,不由得更是生气,他这是套他话呢!
转念一想,便又突然点头:“让我修也行,但我可告诉你,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修东西了。若是哪天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怪我……”
一般听了这话,溪叠该知道他一定会故意用些豆腐渣工程而不用他才对。
谁知道,溪叠不仅没有说不,反倒优雅的从茶盒中拿出一个晶莹通透的茶杯,动作轻盈的给沏上了茶,往溪叠面前一推,自己端着茶杯,好似敬茶般笑盈盈的饮下……
第五瞳顿时有种又被他算计了的感觉。
“我倒是无所谓,若是世人都知道我北流冰的千里雪墙乃是出自你第五瞳之手,只要雪墙出了什么事,会损的也是你的名声。你若是想留后世一个名不副实的虚名,那自然随便你。”
第五瞳:“……”
这个男人竟然比洛爵还讨厌,竟然拿名声来威胁他……
“我又没说要……”
“你总不会以为我是白白救人的吧?”
一见第五瞳想要拒绝,溪叠都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又加了一句。
这一句可把第五瞳怼的够呛,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半天愣是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还以为溪叠喜欢鲤笙自然愿意救人,哪里想到,这倒成为了他的理由。
第五瞳除了好好帮忙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