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瞳把玩着垂落在胸口的一缕头发,眼神冷漠又轻佻:“洛爵不是醒了吗?你不在他身边守着,来找我做什么?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
“放心,我答应小鲤鱼会在她不在的时候关照你们,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不辞而别。”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更加低沉:“不过,这也只是在洛爵醒来之前。”
“爵爷醒了。”犬火没有拐弯抹角,反正也瞒不了他。
第五瞳反应很是平淡,“既然醒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在我去找小鲤鱼之前,我可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第五瞳刚要从门出去,却被犬火挡住去路。
“你什么意思?”第五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泛滥着危险的味道。
犬火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抬起脸,迎上第五瞳灼灼而又冷漠的绿瞳:“爵爷并不知道鲤笙跟着洛世奇走了。我希望你不要把实情说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没能犬火说完,第五瞳用气场强势推开犬火,人已经站在了门外。
泱泱绿瞳,冷光涣散,盯紧了犬火,漠然开口:“小鲤鱼可是为了他才甘愿当人质,你现在却打算瞒着那个最该知道实情的男人?犬火,虽然护主之心可有,但你这么做,对得起小鲤鱼为洛爵做出的牺牲?!”
犬火浑身一僵,不由低下了头:“爵爷的伤还未好,我担心他知道鲤笙的情况后会不顾一切前往救人使得伤上加伤,我这也是没办法……”
“所以,在你心中,小鲤鱼的生死就无关紧要了是吧?是这个意思吧?”第五瞳的声音冰冷的像是地狱的冷风,只是听闻,都起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
纵然犬火有一千张嘴,也无法为自己的自私而辩解什么。
深低的头低的更深,拳头握紧到,指甲已经嵌进肉里,划出道道血痕。
第五瞳觉得很可笑,很想替鲤笙抱不平,可又觉得这一切又是那么自然。
满腔愤怒,在念及鲤笙的牺牲时,纵然气到手抖,可他又能说些什么?
一切都是鲤笙自愿的,谁也没有求她,不是吗?
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第五瞳扬起脸,尖削想下巴透漏着冰冷与无情,看着犬火,再看看洛爵的房间,终究还是放弃了。
“随便你们吧!反正,我又从来没对你么抱过什么希望。但是犬火我可警告你,若是小鲤鱼有个三长两短,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狠狠甩袖,在无限戾气中,重重关上了房门!
犬火有些庆幸,第五瞳竟然妥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从暴怒到冷静妥协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但至少,鲤笙的事情暂且被压下来了。
本该放松的心情,却又因为被第五瞳的坦言而让犬火心上加了一把锁,一把将鲤笙弃于不顾的大锁。
无论怎么辩解,他的确都将鲤笙的安危摆在了洛爵之后……
“待事情结束后,我定会向鲤笙请罪……”犬火看着第五瞳的房门,重重的说。
第五瞳立在门后,却也只剩下冷漠的笑颜。
看着毫无掌纹的手心,而其中手掌上的一道伤疤却是明显的很,眼神中划过一抹忧伤:“看吧,我怎么说的来着?你付出了所有,还是得不到认同……”
自言自语,声声慢。
翌日。
洛爵早早的就醒了,托浅玉儿连夜为他用治疗结界的福,为剑气所伤的内伤倒是平复了下来,只是心口仍旧郁积了一团淤气却怎么也化不了。
浅玉儿便说,那可能是洛爵在受到某种刺激后的心结,只要心结不解,那淤气便不能化解。
洛爵当然知道为何会这样,其中原因,不管浅玉儿怎么问,他就是不说。
直到一行人站在流冰殿前,溪叠出来送行。
远远看着衣着光鲜的溪叠,如同踏着彩霞而来的优雅身段,洛爵的脸色便又阴沉了下去。
这一反应,给浅玉儿看了去,给狐若看了去。
溪叠几步上前,站在洛爵对面。
洛爵明明看见,却别过脸去。
“好歹我也算帮助了你,难道不打算说声谢谢?”溪叠笑着说,眉眼如画。
洛爵阴沉着脸,完全不遮掩自己不耐烦之色,“你过来就是为了听我说声谢谢?看来你很闲啊!”
“你竟然……!”
后边重筑刚要动火,却被溪叠拦下。
溪叠自然知道洛爵何以这般态度,想到之前给他气到吐血,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可是,溪叠毕竟还有要跟洛爵打听的事,也只能继续和颜悦色:“我的目的你该清楚,难道还要我说出来?”
洛爵猛然抬头,眼神中的戾气更浓:“以你的神通广大,想要找一个人并不难吧?”
“虽然不难,但直接问最有可能知道的你,岂不是更快?”溪叠丝毫都不退让,浅浅如尘。
因此,洛爵才更加的上火,语调猛地就升上去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是凭什么吧?”
“……”
对于溪叠想自信满满,洛爵固然是气的,可又因为的确欠了他人情,这脸又不能直接撕破,不然就显得他过河拆桥,忒不仗义。
一十几年,沉默开来。
而两人这无端端的一席没头没尾的对话,倒是让众人一脸懵逼起来。
好在,懵逼只是一瞬,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思维才慢慢跟上了两人的步调。
这是在说鲤笙之事吧?
狐若饶有兴趣的挑起了眉头看,先不说洛爵与溪叠的针锋相对,光是第五瞳那张一直波涛暗涌却不得不隐藏杀气的脸就够他玩一年的了。
他越来越觉得,跟过来,真是太值了!
溪叠不想干耗着,又开口催促:“我也只是想帮忙而已,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洛爵,你明明明白这个道理,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这么说,倒是成了洛爵不分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