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弟子只能乖乖听命,安静的查看有没有受伤。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不追上去是对溪叠的尊重,但不追上去也是一种示弱。
在目睹了那么惊悚的灵压以后,还敢一个人追上去的,恐怕也就溪叠这种修为的高人了……
溪叠尾随那道黑气,穿梭于房顶之间,不一会,竟然避开繁华闹市,直接钻进一座深山。
“碰--”
溪叠刚要跟着进去,却一头迎上前面设置的结界,急忙稳住脚步,定睛看着面前虚无的结界。
“滋啦啦---”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这结界分明就是提前设好的。为的就是阻断来者的追路。
那抹黑气在对面重新凝聚,黎生的脸出现一瞬,随后慢慢消失。
“黎生……”
“溪……叠??”
就在溪叠打算继续去追时,一道格外思念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带着困惑,清脆,郎朗明月刀柔和。
溪叠之所以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能够与鲤笙见面,就算那种可能很低很低,他也想为此一试。
结果,托了黎生的福,他很快就见到了她。
慢慢回头,却发现鲤笙一身朴素的白衣,身边站着浅粉色罗裙的好姝儿,两人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跟发现了国宝似的。
震惊之余,溪叠好不容易扯着嘴角,笑了出来:“你原来在这里……”
“啊?”
这话说的,好像他在找她似的。
溪叠赶紧又道:“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女子怎么跑到这荒凉之地是要做什么?”
赶紧转移了话题。
鲤笙没有在意他言语上的着急,在看到溪叠的瞬间,她的面前浮现的全都是猾欠说的那些话。
溪叠为了救猾欠,如何自残的说。
因此,仅仅是看着她,就紧张而又惭愧的厉害:“啊,我们这是、这是……”
“……”
好姝儿也是个人精啊,怎么能看不出鲤笙的窘迫,当即回答:“我们就在这附近住,鲤姐姐看我心情烦闷特意带我出来转转,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你……还真是巧啊!”
难道他是特意找过来的?好姝儿心中这么想。
溪叠视线在好姝儿身上逗留一下,这个女人比在诛九天的幻术中看到的还要出色几分,也难怪红炼雪会心有所动。
“的确……”
“的确是天意呢!”
好姝儿不等溪叠说完,便故意挑拨他的心弦一样,笑的灿烂。
边说,边将鲤笙往溪叠身边推了推,“你们两个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撤了……”
说完,掉头就跑,跟兔子似的,眨眼就没了踪迹。
“姝儿,你……”
“鲤笙---”
鲤笙刚想着去追好姝儿,可后头,溪叠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的传来,像是要勾魂一样,让她的心‘咯噔’一下。
身形不由得定在原处,愣是不敢回头看溪叠的脸。
溪叠无奈,也能够明白她突然对自己像老鼠见到猫的惊恐源自于什么。不过,既然他决定将猾欠之事说出来,也就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慢步,转身到鲤笙身前,见她深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鲤笙,抬头看我。”溪叠淡淡的道,边说,手便托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异常。
鲤笙抬头,迎上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眸,微微颤动:“你们不是在商量对策么?这么快就商量好了?结果呢?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我可不相信你是散步散过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溪叠有些头大。
“回答问题。”
鲤笙见他只是盯着自己,想要将自己吞噬一样渴望的眼神,使她不得不催促:“溪叠,发生了什么么?”
“我看到了黎生。”溪叠收回手,挽袖,背对着鲤笙,将那一刻的失落掩盖的很深。
“黎生?”
“虽然是黎生,但她被人控制了,现在很危险。”溪叠淡然的说着自己看到的,听不出他到底是着急还是如何。
“什么叫她被人控制了?难不成她做了什么?”鲤笙上前,与他面对面,四目相交。
溪叠败阵,别过脸去:“敌人应该是有备而来,在城内设置了屏蔽灵压波动的结界不说,也料到会败露,因此在逃跑路线上布下拦路结界。我便是一路追到这里的。”
守着,又看向鲤笙,目光如水温柔,唇角带着清风“然后,遇到了你……”
这又难保不是敌人故意而为之?
鲤笙并未听的明白:“所以……黎生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下这种言论?溪叠,你可不要胡乱猜测哦!”
“我会做那种事么?”
“……”
好吧,鲤笙觉得自己废话了。
溪叠只好解释:“方才黎生突然出现,虽然阻止了花屏居的攻击,但随后却又对我出手。我亲眼看到她变成魔物的样子,也听到被控制的黎生逃脱不得对付的控制,想要让我杀了她,以此解脱……”
“你不会这么做吧?”鲤笙再次废话了一句。
她其实知道溪叠不会,撇开黎生喜欢他这一点,黎生并不是个坏人。
问的多余,但却问的应该。
溪叠眉眼一沉,苦笑至极:“如果我那么做了,现在还会在这里么?你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边说,其实也算亲昵的摸了摸鲤笙的头发,却在触及的瞬间,又尴尬的停顿下,随后轻轻咳嗽,收回手去:“黎生的修为不低,对方竟然可以控制她到这种地方,可见对方手段之高。看来八荒的敌人不光是魔族与金骨,内部人也打算趁着这股纷乱的浪潮,跟着闹事……”
“如果将来有一天,黎生真的没救了,你会杀了她么?”
突然,鲤笙沉着嗓子问道。
溪叠怔住。
“她喜欢你,之所以能被对方控制的如此之深,想必跟她喜欢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明明她被人控制,却知道救你,救了你,又想杀你,这难道不是因为对的爱恨纠葛所致?”
“……你的意思是……”溪叠皱眉,该是从鲤笙口中若无其事的说着第三个女人的事情,令他不爽:“是我害的她……??”
“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我并未说不会救她啊?”
溪叠终于明白在透过他的回答,确认方才问题的答案。
因此,直接给出回答:“能救,当然要救。”这很应该,何况黎生是狐若一手带大,也算他半个女儿,怎么可能弃之不顾?
“那如果不能救了呢?”
问题突然又绕回来了。
看着鲤笙谨慎而又明亮的双眸,溪叠实在想不出,她执意于这个问题有何意义?
索然道:“那也要救!”
总之就是不能放弃。
“即使她因为受人控制痛苦万分,每一秒都犹如呆在地狱,恨不得早点有人来为自己解脱?你还是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