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笙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那么炙热,但她却不想多想,只想着赶紧填饱肚子,赶紧离开。
前后也就一炷香时间,点的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不一会儿就满了桌子。
大鱼大肉,竭尽山珍,鲤笙的最爱。
洛爵并不惊讶于她的饭量,不如说,看她这么能吃,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鲤笙无视另外几桌客人对她传来的异样的注目礼,放开了大快朵颐,也就一刻钟,已经干掉了一半菜品。
等陆续剩下的甜品水果上桌时,她也吃的差不多了。
最后吃了一块西瓜,然后满足的抹了下嘴,总算吃饱,又缓缓带上面具。
对面的洛爵一直很阿静的看着,简直就跟不存在似的。
吃饱喝足,也该走了。
“咔嚓!”
走出门口的瞬间,伴随着雷声,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不一会儿就在地上形成水湾,并不见雨势减小。
原先吃饭的几桌人,可能是看天气不好,迅速结束战斗后,一个个相继打着伞离开。
鲤笙看着天,看了一会儿,料想这雨一时半会真的下不完,正想着要不要使用结界离开时,洛爵突然从后头靠了过来。
“给。”
他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递给她。
鲤笙看了一眼伞,又看了他一眼,断然走进雨中。
雨滴真的很大,直到打在脸上,才明显感觉出来,没走几步就湿了衣服。
洛爵锲而不舍的跟着她,明明手里有伞却倔强的不撑起,安静的跟着。
在鲤笙停下时,急忙上前,赶紧为她撑开伞。
鲤笙慢慢抬头,看着伞沿,雨水连续不断的落下。
“你够了吧?”回头,迎上置身在雨中的洛爵,与他对视着,“到底想做什么?”
雨水顺着洛爵脸颊流下,头发也贴紧了脖子,跟平时那个总是干净利落的男人一点都不相搭。
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落魄,鲤笙急忙制成结界,终究隔绝了喧闹的雨势,并弄干了二人的衣衫。
洛爵尴尬的打着伞,因为鲤笙的行为微微露出笑容。
鲤笙越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笑什么?我很可笑?”
嫌弃的掉头就走,“你我已经不是同一路人,今日遇见就单告别,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有任何……”
“啪嗒!”
突然,洛爵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旁边一座古祠。
因为最近世道不太平,祠堂里烟雾缭绕,看得出镇子上的人常来祭拜求平安。
洛爵关上大门,并设下结界。
鲤笙看他这种幼稚的行为,不由得想笑,“你觉得这种结界能关的住……?!”
没等说完,黑影一闪,洛爵已经到了面前。
“收手吧!”
洛爵无比真诚真挚的看着鲤笙,那双眼睛满是忧伤。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是这个。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果真没错。
鲤笙握紧拳头,笑出声来,“让我收手?呵,你怎么不让以屠杀我族群性命为乐的那些败类收手!?”
“那只是一小部分的人,八荒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和平相处的!人与妖真的不需要走到这一步。笙儿,你肯定不想看到人间变成地狱,很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对吧?”
“……”
“现在的话,还可以收手,听我的,在我们走到无法回头的那一步之前。好不好?”
洛爵向鲤笙伸出手。
他多么希望鲤笙可以像二人初识那般,即使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一片茫然,还是牵住了他的手。
然而,这一次,鲤笙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知,无比天真的女孩,不是一两句好听的话就能哄得她心花怒放的女孩。
面对洛爵一次次将她舍弃,鲤笙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在那种等同于背叛的情况下,两人分明已经背道而驰。
鲤笙看着他,淡淡笑着:“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格开洛爵的手,与他拉开了距离。
“妖族因为你们人类死了那么多人,现在你一句让我收手我便收手的话,那些人的仇该由谁来报?杀了他们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你又让我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人?!洛九哀!你难道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吗?哪怕一次,你就不能真的站在我这一边吗?放弃你的家国天下,哪怕只有一次……”
咬牙切齿的回想着那曾经洛爵背叛她的一幕幕,鲤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被他伤到如此地步还将他放不下?
是冤孽吧!不然定不会如此难舍。
面对鲤笙的歇斯底里,洛爵瞪圆了眼睛,蹬蹬后退几步。
鲤笙深吸了一口气,苦笑在嘴角隐没:“洛九哀,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情跟你讨论谁是谁非,你也不要跟我谈什么谁黑谁白,对你,我死心了。对人类,我亦没有耐心..”
“我一直认为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洛爵就像抱怨的孩子,突然说道。
红着眼眶看着鲤笙,像在质问她为何不懂他的心,委屈的那么厉害。
鲤笙看着他,真心觉得好可笑。
“你说你的心意?你的心……哈!”忍不住仰天笑起来,如果不是仰着头,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早就在你一次次推开我的时候喂了狗,到了今天想必一点都不剩下!”
“!!!”
洛爵吃惊于她竟然说出这种话,急忙辩解:“不,那时是被形势所逼,并不是出于我的真心!你该清楚的,我并不是真的要取你性命,我怎么可能那么做?怎么可能?”
“哈,不是真的又如何?你始终那样做了。是铁一般的事实。”鲤笙的心口突突的疼,脑袋要炸掉一样。
她并不是为了来这种事才跟洛爵谈话,她原本真的想好好结束这一切错误的关系,但只是结束而已,怎么都会这么痛苦?
t她明明想要笑着离开。
洛爵急了,往前贴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再次相信我??”
“相信你?可以啊,你证明给我看吧!”
证明?
说出这种话的鲤笙都觉得自己疯了。
明明只要狠心说一句再见就可以结束的事情,怎么弄得这么复杂?
不舍?是因为不舍着急的跟洛爵再见?还是说,她真的想让他证明给自己看?
看着洛爵纳闷的脸,那一瞬,鲤笙又坚定了自己是对的。
“证明?”洛爵皱眉,“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