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夷希与往常一般,整理书本衣装,便准备去学堂。但不知为何,今日的他却是眼神黯淡,行动迟缓,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夷希这番模样简直是把“我有心事快安慰我”写在脸上了。到了学堂坐下之后,一名高瘦的青年迎了过来。此人二十岁光景,面如冠玉,却是一副精干身材;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教育之下,他竟是将头发剃掉。这样一番,少了几分文雅,多了几分潇洒干练。
他拍了拍刘夷希的肩膀,问道:“夷希,可是有什甚糟心事?”
“孙兄……”
刘夷希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笑容和蔼,言语爽朗;此人便是孙珪。自当年从卢玄处得知此人之后,刘夷希便主动示好;虽然刘夷希当初只有八岁,但其聪颖与礼貌,立马让孙珪接受了这个小自己七岁左右的师弟。
孙珪见刘夷希的反应极为落寞,很是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你我二人何必如此拘谨?贤弟有何抑郁之事,尽管说来听听,也许愚兄也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却不待刘夷希发话,孙珪耳边又响起另一人声音道:“孙珪同学,你也真是无聊的紧,现在还有时间帮自己的贤弟排忧解难啊!”
这般高调的声音,在刘夷希二人耳处响起;言语尖酸刻薄,像是街边唠嗑的大娘说出的酸言细语一般,听上去让人很是难受。
“董兄倒是好兴致啊,这几日太傅府内可甚不安宁啊!想不到董兄居然还能够出席这最后一次课程啊!”
孙珪撇下了刘夷希,转过头来“和蔼”的朝董胤问好,语气一样尖酸。不过这言语却是在揭董胤的伤疤,
董胤没想到孙珪竟然知道此事,顿感自己颜面丢失,愤愤说道:“哼!不过几日前,一个小贼偷入府中罢了!这等小事,如何需要我来理会?”
孙珪可不想就这么放过董胤,既然他方才那般尖酸,自己又如何能礼貌?便继续挖苦道:“堂堂太傅府,几日之内竟然无法抓住几个小贼;董太傅待这盗贼,可真是仁慈啊!”
董胤嘴角抽了抽,脸上满是尴尬神色,随即说道:“此乃小事,不足挂齿;在下另有一事,到希望孙兄解释一番……”
孙珪挑了挑眉,难道这家伙想趁机转移话题?
董胤见孙珪没有反应,便问道:“在下倒想问问阁下,你与……你身后之人,每天可是被先生留下,传授各种我等不知道的东西?”
董胤话一出口,满堂皆静;众人疑惑地看着董胤,又看着一脸淡然的孙珪,面面相觑,不知道董胤所说的真假。
卢玄有道门秘法的事情,基本上全城官宦家庭都知道;但与此同时,他们也知道卢玄这里的法门并不好学。他们听说,自卢玄建立私塾起,便从未有人习得这等法门……
除了父母逼迫,愿意到卢玄这里来的人,更多的还是希望从他这里学到传说中的道门秘法,至于道家学识什么,要那个作甚?
难道孙珪二人打破了卢玄的规则,若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赖了吧!
孙珪眼尖地发现了众人表情的变化,但他也知道董胤所说的话也是子虚乌有;他们被卢玄留下来是真,但他们从未在卢玄那里习得一分半毫的道家秘法。
“只怕阁下误会了什么,我等从未在先生那里习得所谓的道家法门……”
董胤挑了挑眉,看了看二人,眼中似有怪异的神色迸出,说道:“希望阁下所说无愧于心吧……”
董胤不再刁难二人,毕竟自己之前挑起的事,气势不被孙珪完全打压便好了。他缓缓回道座位上,眼神飘忽,若有所思。
但董胤的话倒是说完了,那些学子反而不安分了,纷纷贴上来询问孙珪道家法门的事情,弄得后者不胜其烦。
要知道,孙珪也想学那东西啊!但他比所有人聪明不少,知道道门知识学好了,卢玄才有可能教授道家法门。
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卢玄教授这些东西,如果学到了,只怕早就从这里溜了,哪里有时间还在这里跟你们闲扯?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给说退了,孙珪也没有闲工夫来问刘夷希的事情了;他满脸疲惫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上面空荡荡的讲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