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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鬼影霓裳(1 / 2)

雨虽然小了不少,可是仍然在死皮赖脸地下着,太姥姥冲姥姥点了一下头,肯定了姥姥的分析,这河边跳舞的东西八成是借了尸囊。

“囊?盛东西的么?”我把自己的胡思乱想随口就说了出来。

见太姥姥不作声,而我呢又接连不断地问着,姥姥怕惹太姥姥心烦了,就给我讲了如下的内容:

根据古书《阜阳三鉴》的介绍,所谓的尸囊,是一种妖借以修炼的手段,不过这种手段对条件的要求比较苛刻,当妖修炼到一定程度时,要想上更高的水平,就要借助外力,有的去经受渡劫,比如曾有报道说某某地有巨蟒被雷劈成两段,这就很有可能是它渡劫未成的缘故,其实这也是一种孤注一掷、很危险的修炼方法,是急于求成的妖才去做的,不入正途。

有的需要自身达到更高的水准,跨越难以企及的障碍,比如大家都熟知的鲤鱼跳龙门。还有的是要去度人,广结善缘,这当然是很好的了,可是需要有很大的耐心和极高的悟性,常常是妖所难以做到的,并且只要一朝不慎,就会又跌入漫漫的混沌之中,而不得飞升。

借助尸囊的修炼方法,是一种极阴的法术,首先要求这妖必须要有一定的道行,不是修个几年的小怪物们就能练的法术,再一个最关键的条件是,要有修炼的载体,也就是尸囊,而这做尸囊的尸体,在生前必须有极大的怨气,而死后还要有全尸,并且要借助怨气和阴气保持湿尸而不腐,当这些条件都成熟后,妖就可趁月圆之夜,在尸体的腋窝下钻一小洞,潜入尸体肉身之中,然后控制整个尸体,把尸体当作修炼的工具,既之为尸囊。

由于不腐湿尸本来就极阴,再加上妖的法力,所以十分难以对付。很多道儿上高手都不愿意接触这东西,因为不好分辨,本来是降妖,却可能被鬼缠上,如果是除鬼,又可能没想到鬼只是一件皮囊,一不小心,就会被妖所害,所以要想找到既能降妖又能除鬼的办法是很困难的。

那么,姥姥怎么就能通过我们几句话就能知道这是尸囊在做怪呢?答案就在太姥姥的的问话里,她不是问那妖在干嘛么,我们回答“跳舞!”,她又问“脚在跳,手也在跳吗?”我们回答:“是的,手也在比划着!”

从这句话中,姥姥分析到,借助尸囊修炼的妖,通常有这样的特点,就是可以手脚并用,一般来讲,如果是诈尸,或者是实体鬼在做祟,只能动手,而脚充其量是能蹦两下,就像过去的港片里的僵尸一样,脚是直直的,只能跳,而不能富于变化,而只有妖借助尸囊去修炼的时候,才能调动尸体的手臂,既然孩子们说是小蛾的样子,那么应该就是鬼,可又能用四肢同时跳舞,那一定是有妖借助小蛾的尸身做修炼,把小蛾当成了“尸囊”。

姥姥分析的滴水不露,我甚至很多年后常想,如果姥姥能上大学,肯定能上理科,因为她的逻辑能力太强大了,这让我佩服不已。

二子爹见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以为没事了,就准备继续向前走,刚一迈步,就被太姥姥用拐棍给勾了回来,“去哪?不能再往前去了,这叶子只能在长距离内发挥作用,太近了不行!”

太姥姥随口而出的话,很多年后我才悟到,看来这桃树叶的障眼法是有法力限制的,远处还可以蒙蒙鬼怪,而近了恐怕就露馅了。

太姥姥让我和泥鳅继续盯着那河边的女子看,只要有变化就告诉她。我们五个人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可不是捉妖来的,我们只是探探路而已,就如同太姥姥说的那样,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我们蹲在靠近河边的一棵大柳树后,二子爹搂着大柳树蹲在最前面,由于太姥姥不让他抽烟叶,他都无聊地要嚼树皮了,我和泥鳅躲在二子爹身后,一左一右,心说大叔,你可别放屁啊,别没被妖啊鬼啊的吓着,再被您老人家的屁给薰着吧。

太姥姥在我俩的后面,而姥姥在最后面垫后,也起到进可攻退可守的作用,毕竟这只是探路而已,情况稍有不利,后队变前队,让姥姥开路,二子爹垫后,我们就可以很快跑回村里。

我观察了一下我们的位置,心里就又放心了不少,这一放心,心情就放松了不少,观察力也提高了很多,我再仔细一看,这河边的女子长得还真像小静啊,看来真是小蛾的尸身正站在河边跳舞呢,可是姥姥和太姥姥都说小蛾不过是一个尸囊而已,那么到底从她腋窝里钻进去的又是什么妖呢?

正在这时,那怪已然像是发狂一样,竟原地转起圈儿来,我能看到的是,它的四周随着它的转动,竟然变得五颜六色起来,土地变成了绿色,河水变成了黄色,大树变成了红色,石头变成了橙色,小草变成了蓝色,远处的天空变成了紫色,这分明就是彩虹的颜色环绕在它的四周啊,我心想,这妖可真美啊,可这刚一想,那本是小蛾模样的女子,竟一下子就变成了小静的模样,我揉揉眼,还是小静,我刚要张嘴喊小静,一双大手就捂住了我的嘴,那双大手竟还带着烟叶的味道,简直能薰死个人。

我再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子爹捂的我,我正要问他干嘛,才发现,我离那跳舞的女子也就十来米了,要不是身边的青稞子长的长,恐怕早被发现了,而后面五十来米的地方,就是我们刚才躲的大柳树下面,太姥姥、姥姥和泥鳅正担心地盯着我俩呢。

我随着二子爹小心地往后退,可我也是不甘心,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罢,我的个娘啊,这哪是彩虹哪,这哪是小静哪,魂儿都让它给吓跑了。我只回了一下头,刚才还是彩虹的四周竟变得黑洞洞的,就像黑天一样,把个跳舞的人围在当中,而最可怕的是刚才分明是小静在跳舞,可一转眼的功夫竟变了个模样,由于我们离的太近了,我终于看清了,那就是一具张着血盆大口的死尸啊,白白的脸,白白的胳膊,白白的腿,我这也是赶上泥鳅的形容了,可事实也就真是这样,如果非得再加上一句的话,想说,白白的脸,白白的胳膊,白白的腿,白白的吓死个人。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我清楚地看到,在那跳舞的死尸嘴里正一伸一伸的有舌头伸出来呢,怪不得泥鳅说他看到跳舞的女子在吐舌头呢,可这哪里是舌头啊,分明,分明,对了,分明就是蛇信子啊,由于早晨刚看到太姥姥除黑软的经过,可我记得那信子是黑的,可这信子血红血红的,比黑信子还吓人。

本来二子爹还在前面蹲着身子挪,而我有点恋恋不舍,走的慢,可这一回头看见这吓人的模样,我也急了,我是后队变前队,小跑着就奔向大柳树了,二子爹见我这样,心里也慌了,连滚带爬地也了追了过来。

还没等我缓上气儿,姥姥已经后队变前队了,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我们五个人就又向村里跑去,我心想,姥姥啊,您可跑的够快的,您就是不跑,我也得跑,再也不跟你们探路了,这活儿太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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