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玑衡下马车,看着神采奕奕的李玑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同样是连续忙活十几个时辰,自己已显疲态,脸色苍白。反观李玑韶,却还满是精气神。
“三哥怎一声不吭的就走,要不是弟弟问过筮官,便是要将三哥给错过了。”李玑韶牵着马同李玑衡走至路旁,语气埋怨道。
“事急从权,你三哥又不是什么半大的孩子,还需人送。况且最近是多事之秋,你与太子的事儿也不少……”李玑衡道。
“就算事儿多也是可以挤出些为三哥践行的。”李玑韶笑嘻嘻地打断李玑衡的话。
李玑衡看着李玑韶这副模样,心下就软了不少,老生常谈道:“原先派给你的正事不多,懒散些不要紧,但现下父君看重,你再那般却是要不得的。”
“有太子在嘛,我也就混个样子啦。”李玑韶不甚在意道。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听李玑韶的话后李玑衡便知他是个明白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都是以前三哥教导的好,只要是三哥说的我也都记着。”李玑韶带着骄傲神色道。
“贫嘴。你现在长大了,三哥也不好再说什么。”李玑衡抿嘴道,“朝堂水深着,小心些。”
“三哥我知道。三哥也要小心些,国南多灾,乱民也不少,这一路怕不会很太平。”李玑韶一脸担忧的说。
李玑衡点头。
李玑韶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道:“不过,弟弟出门急,身上也没带什么,这把匕首还是三哥曾给我的,这次就先借给三哥用着防身。对了,差点忘了,弟弟走之前,太子让我将这个东西给三哥。”
边说,李玑韶便从袖中掏出一把裹着皮子的短匕首,同时又中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李玑衡看着他手中的那个暗色漆木盒和放在盒子上的匕首。
那把匕首是他见李玑韶在宫中无依无靠时,求着自己的母妃帮他打的。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李玑韶得到这把匕首时满心欢喜的模样。
而他现在要将这东西还给自己。李玑衡低头看着匕首。
没有拒绝,他无言的接过李玑韶递来的东西。
“三哥走了,七弟也回罢。”李玑衡抱着东西说。
“好。”李玑韶点头应道。
李玑衡头也不回的进入马车中,将帘子掀开一角,看见李玑韶还站在那儿。
他手轻轻抚摸过匕首外的皮子,皮子不似当初带着粗糙反而光滑得很,应该是被主人常带着的。
从此他与七弟便是两路人了。其实早就是两路人了,从他重新归来的那刻起。
“启程。”李玑衡对着外面的奴仆道。
暂时将匕首放置一旁,他拿起太子给的漆木盒,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很普通。
瞧了一会儿,他才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张纸,纸从中间被裁开,在分割的地方放着一只小小的白毛笔,纸张还散发出一股冷香,香味同檀香有几分相似。
李玑衡取出薄薄的宣纸,见上面画了小小的竹叶样式。
纸,笔,香,他已经明白太子的意思了。
纸是他母妃曾最爱的青竹纸,笔是他曾送给李玑韶的白头笔,丢了好些年了,而香是萧大夫人常焚的熏香。
李玑衡觉得自己的心很是平静,他原以为得到这样的消息后他会很是愤怒的,但没想到却是平静的很。
太子他这是想同他结盟,对付这两人。
李玑衡摸着太子送来的漆木盒,思索了很久。
出了天都城,便是昌州的地界了,李玑衡想着上次到昌州来还是自己回封地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