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他碰上了曾经的老战友,说起来两个人自从新兵连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而今再次碰上,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情了。
老战友叫王冠超,肩膀上挂着和他一样的中士军衔,手里拿着一个保温饭盒。
两个人见面,先是一愣,相视而笑,没有说话。
王冠超现在是站在门口的哨兵,而张焱则是关在屋里的隔离人员。
两个人想说的话,全都在一个眼神中就能够表达。
“还好吗?”
“还好。”
仅此而已。
吃过晚饭以后,老王送来了纸笔,这是他们的惯用程序,每一名处于隔离期的官兵都要写一份甚至是几份任务报告,而且是越详细越好!
夜风微凉,张焱屋里的窗户开着一丝缝隙,而他正做爱窗户边上埋头写字。
已经多久没有用过纸笔了?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
笔尖和手指摩擦的时候有些生疏,横格子纸上的字迹显得歪歪扭扭的像是虫子爬一样。
他的脑子里回忆着从接触任务开始,一直到返回国内的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写到青色瓦台那段的时候,他都感觉有些发怵。
回到部队之前写小说也不见得比现在写报告要容易,可是真的开始写正儿八经的报告的时候,想想还是写小说容易。
写了一万字的报告以后,他停了下来,然后关上窗户,打开电视,钻进了被窝。
远处已经传来了熄灯号的声音,他的嘴角带起笑容,准备好好休息一晚,等待着明天的审查。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在这个孤零零的小楼里,没有起床号的催促,也没有宿舍战友之间的呼喊声。
能够睡到一个自然醒,在部队里总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门口站岗的哨兵已经换了人,老王肯定已经去参加操课了。
吃过早饭以后,一直到十点钟左右的时候,保卫处的两名干事才姗姗来迟,准备对张焱进行审查。
“张焱,也是老同志了啊!”
坐在左边的干事拿着张焱的资料笑了笑,右边的那名干事则正在看张焱还没有写完的任务报告。
“既然是老同志,也知道咱们保卫处的规矩,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我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配合组织的工作,能不能做到?”
“能!”
一台摄像机放在两名干事的身后,镜头对准了他们三个人,正处于工作状态。
“姓名?”
“张焱!”
“军衔?”
“中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