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淡淡,风儿轻轻。这六月的时节,随着风和日丽的苍穹。辉映出一片灿烂的回忆,拥着温暖星光,一路追随逝去的曾经。那些属于某些人的美好,都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不见。
六月二十三日,这个日子在婉凝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纵然最后她的记忆全无,也会始终记得这一天。晴朗的日子里,欢声笑语中,竟是蕴藏着如此阴谋,让她再也无法忘记。
当她沿着昔日熟悉的路径,去往正阳殿的时候。四周茂密的花林下,竟是隐藏着太多的不为人知。她的目光慢慢移开,不觉想起了纤云。如果这个时候,纤云在的话该有多好。
那时的婉凝,心心念念着君颢。所以对于自己的安危,几乎全然不顾。窸窸窣窣的草丛间,究竟埋伏着多少士兵。婉凝不知道,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御林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出岔子的。
其实最后的失败,都只是怪罪于的婉凝自以为是。她总以为,不会有人看透她,不会有人背叛她。太多的借口和理由,让她无法适从。即便是在正阳殿前,看到了昔日的纤云。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纤云的背叛。还有萍贵人交出的兵符,这些事实摆在眼前。让她顿觉世间之事,简直是无法预料。“纤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婉凝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着曾经服侍的主子,纤云的眼泪洇湿了眼眶。她的眼圈儿红红的,浑身都在颤抖着。她知道此时,向婉凝解释什么,都没有任何用了。索性别过头去,看不到婉凝或许心里会好受一点。
“本宫很喜欢纤云,”江苓嫣看着婉凝的神色,不觉有些得意,“起初尺素离开的时候,本宫一直想找一个人代替。如今看着纤云不错,并且她也愿意服侍本宫……”
谎言,谎言!一切都是谎言!婉凝听着江苓嫣说的话,心里气的无处发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到了最后。竟会是三个月不见的江苓嫣!她得意的坏笑,让婉凝气得浑身颤抖。
起初入宫的时候,两人相见的时候。就开始了各种争斗,本以为可以念在姐妹之情,江苓嫣会放了自己的。可是为了争宠,为了宫里的地位。江苓嫣不惜对自己狠下毒手,让自己逝去容颜。
如果说此时,还不足以恨她的话。那么她拿走兵符,调动边关大军这件事。着实让婉凝恨之入骨,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只是为了自己的所谓后位,“江苓嫣,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婉凝咬牙道。
“是么?”江苓嫣慢慢走向婉凝,看着她脸颊处小小疤痕,不觉冷笑,“我的下场如何?不是有这么多人与我一起陪葬?呵!我觉着很好呀!”仿佛三个月不见,她变得更加狠毒了。
似乎命运的洗礼,将江苓嫣推向了不可回头的彼岸。她一心想着求死,无非是母亲不在人世。失败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燕婉凝,我会让你跟我一起死!”江苓嫣高声叫嚷道。
窗外起了风,刮的树叶哗啦啦响。天空也多了一丝丝的云彩,很快遮掩住了太阳的光辉。鸟儿扑楞着翅膀,飞向了他们自己的天空,这一份命运,无人知晓。大约,一切才刚刚开始。
“够了!”君琰狠狠拍了拍桌子,要江苓嫣退下。听到君琰这么说,江苓嫣方才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口舌之争不算什么,倒是让寿宴变得更加冷清。四周顷刻间,变得寂然无声。
本是快乐的寿宴,却在江苓嫣的冷语中,变了味道。惹得君琰满脸不悦,一旁的彦丽儿见了,不觉轻声劝慰:“苓昭仪还是少说一些,今天是元姑娘的寿宴。莫要扰了兴致才是……”
听着熟悉的声音,婉凝不觉抬起头来。看着曾经在莲香苑,备受冷落的彦丽儿。而今变作六宫之主,却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孤寂。这是君琰做出的许诺,却是给予彦丽儿一生的痛苦。
此时江苓嫣面上,愤恨的神色显示出内心的不满。不过彦丽儿到底是皇后,江苓嫣不管怎样,都要让着她的。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满上一杯酒,笑着向彦丽儿道歉:“这一杯,是嫣儿向娘娘道歉!”
素来不会饮酒的彦丽儿,此时也唯有回敬一杯。微微笑着,显出一份雍容气度。多年后的一天下午,婉凝端坐咸福宫,看着群臣为自己敬酒。她不觉想起了彦丽儿,那个曾经的微笑。
其实彦丽儿给婉凝的感觉,一直都是哀伤痛苦的。她从来不会抱怨什么,这一点与萍贵人很像。只是彦丽儿还有一个人,照顾自己。不过这样的照顾,却比不过萍贵人的自在思念。
一杯酒水,算是歉意。假意也好,真心也罢。座下之人也都纷纷敬酒,那时的婉凝,也坐在下首。她记得很是清楚,贺寿的人似乎都与自己有关:元易斌,尺素,柳子煜。唯独差了萍贵人。
此时寿宴在欢乐的氛围中展开,觥筹交错之间。婉凝并没有饮下酒水,她身子不好。何况治疗眼睛的时候,总要忌食一些辛辣食物。只是为了尊重汐月,所以假意饮酒,实则是倒了酒水的。
“你怎么,把酒都倒了?”眼尖的江苓嫣看到,婉凝把剩下的酒水,一一倒入了一个小碗里。她像是抓住了把柄,立刻对君琰道,“燕婉凝这是不尊重皇上!元姑娘也会伤心的!”
本来因为婉凝的原因,汐月才会被逐出皇宫。而今听闻江苓嫣所言,立刻恼羞成怒:“燕婉凝!你要做什么?你难道看不起我?还是因为,我不配坐在这里?”她的愤怒,让江苓嫣很是满意。
“小凝的身子不好,元御医说不可饮酒,”君琰冷着脸对汐月说道,这番话染汐月动怒,让江苓嫣也有些酸酸的。更是让高高在上的彦丽儿,心里不觉生出一种嫉妒之心。
于是三个女人的愤恨,全部压在了婉凝身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那些灼热的目光,像是要点燃自己一样。不过清者自清,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反倒是彦丽儿,多了一些愧疚。
“皇上,这个女人……”汐月指着婉凝,可怜兮兮的想要状告。却只觉一阵头昏,甚至听不到君琰的声音。怎么回事,她眼前渐渐模糊。四周的声音,也有些嘈杂不堪。
阴云密布,雨点顷刻间砸了下来。噼噼啪啪的拍打在琉璃瓦上,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可以看得到,从瓦片上垂落下来的水滴。一滴一滴,很快汇成一条细小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