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大锅,一口足以装的下三个人的黑底汤锅!
是的,他看到内室中央赫然摆着一口大锅,锅中浓汤滚滚,而浓汤之中却“坐”着一具完整的女子尸体。女子上身背靠锅壁,胸部以下则随着沸腾的汤水一起一伏若隐若现,从其面色浮肿的程度来看显然已被烹煮多时再难瞧出原先的容貌。
而锅边的另一头,一只巨大的铁勺正不住在汤中上下剔搅着什么,随着它每一次起落,这汩汩翻腾的汤水中皆会浮出一块块白花花的肉皮来,不难看出一切香味的由来皆是出自这里!
此时,莫仲卿嗅着这满室肉香却是作呕不断,他不敢想象卓于晴竟已遭人煮食,而那罪魁祸首见到自己前来竟然有恃无恐的立于一旁。
当他看清持勺之人的面目时,那无边的怒意中竟又有了三分惊讶之色!
此刻、他总算明白二师兄所提及的右护法是谁了。不论是面貌还是这丧心病狂的作风都让他想起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当日在嵩阳县中密室内折磨死一十六名太素坊弟子后又砍断苗清淑手脚的贪狼使!
一瞬间,莫仲卿心中生起了一丝悲愤,旋即就被一股冲天怒意所淹没!
只见他二话不说大喝一声猛拔背后长剑,跟着身随剑走一跃而起,于半空之中犹如长虹贯日般一剑斜刺而去。
那持勺的贪狼使眼见剑尖飞来却是不躲不避轻蔑一笑,不慌不忙地绰起一块煮得发白的嫩肉连汤带水就这般灌进了口中大嚼特嚼起来,那愈发享受的神情更是激起了莫仲卿的满心愤慨。
电光石火间、但听‘当’的一声锐响过后,大勺与长剑相击,转瞬已互拆六、七招,那贪狼使轻‘咦’一声,眼珠子一转一勺撇开来剑后,趁着莫少英落势未稳之际竟又绰起一勺滚烫的汁水向其洒去。
霎时汁水激溅,肉块横飞,眼看就要‘贴’在莫少英的脸上,却见他于这间不容发之际反脚猛踢锅壁荡身而回,大片肉汤便擦着衣背尽数扑洒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全凭本能躲闪,然而当他回过头来刚想再次回击时、那整口半丈来长的大锅却是无声无息飞至近前!
莫仲卿已来不及思索,于招式用老新力未生之际,只得腰身猛力一剑力刺锅壁,瞬时,剑身弯曲,锅推人走,眼看长剑已弯曲似折时,莫少英这才卯足气力改刺为踢,一脚猛然前蹬,但听“咚”的一声闷响,大锅再次旋空砸回!
而就在大锅甫近地面眼看就要顷锅翻洒时,那贪狼使竟然不顾烧得通红的锅壁,单手猛抓锅边,五指戟张合力一握,竟将大锅硬生生接住后重重摁在了柴火之上。立时、柴木火星纷飞四溅下,锅中汤水竟是无丝毫溢出,而其内‘美人坐姿’更是未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做完这一切,贪狼使缓缓松开锅边,而若是有心人不难发现被他一掌而握的锅边竟赫然出现了一道五指凹痕。
莫仲卿自不是这个有心人,他此刻已无暇去看这些,也停下了进攻,因为就在大锅移开的瞬间,这才惊见贪狼使身旁还有另一个女子箕踞于地,只是从方才的角度恰巧被锅身挡住,瞧其面目赫然是多月未见的玄真公主卓于晴无疑。
只不过从她此时此刻的状态来看似是被那妖人贪狼使点了穴道,行动受了诸般限制,唯有一双眸子在莫仲卿身上来回巡视,面上也露出了焦急之色。
贪狼使阴恻恻道:“少年人,本护法好心请你吃肉,你不吃就算了,何必如此糟践粮食?这女子之肉虽不及婴孩幼嫩,但比那羊羔却要肥美了许多。”
莫仲卿此刻很想破口大骂,但他终究咬着牙没有说一个字。一来他碍于玄真公主的安全怕激怒了这恶贼,二来,此刻叶千雪和董昭怡并没有跟着进来,不由得就下意识留了个心眼儿。
那贪狼使正也瞧中这点方才肆无忌惮般又道:“你怎不啃声呢?听说你对厨艺一道也有所了解,应该大体听过这等人间绝味。这人肉也分三六九等,方才讲过这女子之肉虽不及婴孩肉香却胜在品相出众!所以若要烹食上等佳肴还需女子为宜,至于这肉质仅需注意两点即可达到上乘品质,想学吗?”
“愿闻其详!”
贪狼使方才说话故意顿了顿,听其口气分明存心炫耀巴不得莫仲卿就此接茬儿,莫仲卿这四字一出自是正中下怀。
那贪狼使眼睛一亮,似是遇到知音般快语道:“这点便是避免皮苦肉酸!呵呵,如何避免说来倒也简单,这一来用刷子涮去外层苦皮即可,至于这二条,嘿嘿,若要人肉不酸,便要让其在极乐中猝然死去,哈哈哈——!”
笑声猖獗猥琐、尖锐刺耳,直似一只公鸡被人踩着脖子发出的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