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娇翠欲滴,生得十分好看,月桂之后乃是一片琼楼玉宇,高阁仙阙,也不知是否是离得太远的缘故,但见这片仙阙前云罩雾拢,烟烟袅袅让人瞧不真切、好似宫装丝绦般萦绕着玉人歌舞。
说是玉人却非修饰,而是在这片仙阙前果真俏立着一尊尊由浑圆玉石雕就的仙子石像。
石肤莹润亮泽,宛若初生婴孩的嫩肤。
那杨柳腰肢,不及盈盈一握,那芳足点空,生得白净诱人,种种冰山一角的妍态,端是妙不可言,栩栩如生。
这云雾流动间偶尔露出的冰山一角,直叫莫仲卿有些口干舌燥,心神不宁,下意识就急吼吼地来到玉像群中,拨开这犹如仙衣般的层层迷雾,就见这尊尊仙女玉像,果真未着片缕,各式体态煞是撩人。
莫仲卿吞着口水,却仍是盯着不放,若搁在平常,怕是立马就要脸红避开,显见,这时的他已处于某种迷离的状态,伸出手对着玉肤摩挲,那冰冷柔腻的触感直叫人色授魂与,不能自拔。
莫仲卿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要跳出了腔子。
小半响,莫仲卿弃了近前的玉像,眼望别处这才发现近旁有一尊石女立于水间,举手上托一银盘,银盘之上承接天水潺潺而下。
莫仲卿并不知这天水从何处泻下,只道这天水溢出银盘,淌过石女的玉臂,分成数股细流蜿蜒而下,汇聚于溪水之间,不仅将玉像周身冲洗得不染纤尘,更将一双雪足玉腿浸润得晶莹艳丽,更显玉色。
这溪水宽不过两丈,而正中却架有一浮桥,莫仲卿随玉桥走去,行到桥中央便见云雾赫然四散而开,眼前的仙阙已一目了然。
而耳中更是听到一声虚无缥缈且微带羞涩的女子窃笑。
莫仲卿耳廓动了动,旋儿寻声望去,可除了那玉像群之外并无人影,是以,只得轻摇了摇头,恍恍惚惚地径直走到了仙阙大门前。
玉质的大门紧闭,上绘着一副桃源盛景,盛景中有一对儿异常显眼的墨色门环。
看到这里,莫仲卿鬼使神差地握着门环轻轻叩了叩,又躬身倒退一步,作揖道:“云踪派弟子莫仲卿求见此间主人,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语声犹如珠玉落盘,煞是好听,可一语过罢却久久无人回应,莫仲卿眉头一皱,不死心地道:“云踪派弟子……”
正说着、却不料雕花玉门突然洞开一角,一截明玉皓腕已将他整个人拉入了门内。
“仲卿,真的是你!?”
“素、素衣?你怎会在这里?”
莫仲卿被猛然拉进门内,刚及适应殿中的烛火光线,耳闻熟悉的声线,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将白素衣拥入怀中,感受怀中恰如温玉般的人儿,一脸不敢相信。
“太好了,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梦吧。”
望着眼前人儿喜极而泣的娇颜,莫仲卿一愣,缓缓抹去白素衣眼角泪花,柔声道:“我也实难相信,你竟然在这里?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为什么又在这里?我,我……”
莫仲卿此刻心神慌乱,竟不知自己要表达些什么,他要说的决不止这些,可偏偏最关键的问题却问不出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凭空失去了过往记忆一般。
幸好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思绪尚属清晰。
白素衣闻言,怔怔望了他良久,眼中的表情竟不知是喜是悲,好一阵,忽又黯然叹道:“我与叮当去寻找妖族净地,哪知被那天魁道人捉来关入这禁地之中已有好些日子了,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谁曾想诸位姐姐见你在山门前徘徊不去,便用这山中月桂的香气助我将你引来,可你来的这般缓慢,差点让我以为是她们看差了,又或者,或者……”
说到这里,白素衣素手捂唇、又是一阵泪眼婆娑,千般担心万般苦等似乎在这一刻都被宣泄了出来。
莫仲卿见状心神不由大震,再听到天魁道人,叮当等人的姓名后隐约记起了些,那当下也不及多想,就将白素衣一把拥入怀中,口中不住道:“没事了,没事了,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一人在这里闷不?”
二人抱得一阵,白素衣这才破涕而笑道:“不闷,这里有好多姐姐们陪我聊天解闷,她们也都是被那天魁道长抓来的,说起来,当真要好好谢谢她们,嗯?姐姐个个貌若天仙、瞧你样子似乎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不曾见到?”
莫仲卿自然不知白素衣口中的姐姐就是那些玉像,直言道:“不曾,方才我只隐约听到一阵笑声,想来应是诸位姐姐们,那她们现下何处,仲卿需当面言谢一番才是。”
白素衣微微垂头,将莫仲卿双手挽入自己的腰间,娇嗔道:“不曾见过就别见了,姐姐们自有她们的用意,还是说仲卿你觉得我一人还不够,硬要姐姐们来陪不成?”说这话时,白素衣面上带烧,未及言完,已是两颊羞红深埋莫仲卿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