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的身体有些颤抖,最终也慢慢放下了刑天盾露出了那张早已挂满血迹的黑脸,“你说得没错,父亲的确死得冤,但冤不在别人,只在他自己选错了治水方略,无数生灵正因为他的错误被洪水吞没,他……他也该,赔罪!”
“尧为何不赔罪?来吧,和我们一起建立新的统治,属于异怪妖兽的统治……”
“住口!两帝之贤,岂容你信口诬蔑!”说着便又提剑冲了上去。“洪水之灾难道不正是你与共工之流祸害的吗?”
相柳当然不惧再战,刚才宝贵的时间已经让他恢复了很多,反倒是禹的伤口仍在流着血,但此时相柳却并不急于杀死自己的敌人,禹的内心似乎并不像他自诩的那样坦荡,如果能争取到这样的能者加入,那成功的天平将更加倾向于他们。“禹!醒醒吧,人类并不想你们看到的那样单纯无助,他们绝不会甘愿臣服于异兽!现在和他们和平共处,未来他们势力庞大了,必将驱赶异兽,独自统治这个世界。”
不知道是话语有了成效还是禹的身体已经开始脱力,攻势的减弱几乎让相柳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禹来吧,我们一起统治世界,让人类永世为奴为食!”
“你休想!”禹心中却有波澜,但这并不是因为获罪被屠的异兽父亲,反而是为他牺牲的人类母亲。当时身体虚弱、营养欠缺的修己(大禹的母亲为有莘氏女修己)并不具备承受异兽强大生命力的体力,但她却坚持孕育了禹的生命,直到禹足月,修己才提起最后一口气剖开肚腹取出了禹。禹的生命是母亲用自己的命换来的,禹对人类的情感自然也来源于母亲的恩情。相柳并不知道禹内心的伤痛,还大言不惭的想要拉着禹一起荼毒人类。恼羞成怒的禹挥出一剑,正好砍在疏于防守的相柳头上,几乎削掉了他的半个脑袋。
虽然不明白这突然的变故,可几乎被削掉一个脑袋还是让相柳又羞又怒,现在他也不想着拉禹入伙,杀戮的欲望已经全部占据了他的内心。“给你活路不走,就去找你白痴父亲团聚吧!”
双方再次拼杀起来,虽然心中怀着愤恨,但毕竟体质不如相柳,禹也渐渐处在了下风,好几次都只是堪堪躲过致命攻击,却屡被相柳的利齿咬伤,麻痹性的毒素也开始让禹愈发感觉力穷。
“大禹接剑!”空中传来呼喊的同时,禹正被相柳的蛇尾抽得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禹几乎就要昏厥过去。相柳抓住几会,三口黑水同时向倒地的禹袭去,却被半道升起的藤蔓挡了下来,人面虎身背生双翼的英招稳稳的落在了禹的旁边。
“一个种花的也敢来管我的事?”虽然攻击被英招挡下了,但相柳却完全没把英招放在眼里,刚才挡下黑水的藤蔓也很快在黑水的腐蚀下枯萎腐烂。
“大禹,舜帝怕你吃亏,命我带来利剑助你杀敌!”英招根本不理睬相柳,只在相柳的四周升起了无助藤蔓,将其牢牢的缠了起来。
禹接过黄金色的古剑,只见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这是……这是轩辕剑!”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轩辕剑是尧,舜的帝王佩剑,甚至极有可能是皇帝所传,现在舜帝却要将如此神剑送他杀敌,无比兴奋的同时却也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正当禹取剑端详的时候,相柳已摆脱藤蔓,疯狂的向英招杀了过来,原本以为一击致命的相柳,却被禹横剑拦下。
“你不在旁边残喘疗伤,还敢……啊!”
相柳话还没说完,叼住轩辕剑的头便被禹斜着切了下来。巨大的疼痛冲击着相柳的神经,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以很快复原,但头被砍后不但难以复原,相柳的整体实力也会因为少了一个头而减弱九分之一。相柳根本没想到禹刚换的这把利剑会如此强大。
恼羞成怒的相柳不但不思回避,反而更加强势的攻向禹,突然几道藤蔓再次缠向相柳,相柳躲避不急,身形一顿又被禹斩下一个头。腥臭的血水洒向土地,沾染上的植物都慢慢的被腐蚀枯萎,随着战场上的血水增加,英招也几乎召唤不出任何植物。
被削掉两个头,相柳的实力也被大大消弱,而禹却在轩辕剑的加持下愈战愈勇。虽然仍然被相柳所伤,但拼斗中相柳又有两个头被砍了下来。
失去了近乎一半的力量,相柳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眼见已没有机会赢过手持轩辕剑刑天盾的禹,相柳便思考着如何全身而退。远远的望了一眼河道,才发现河里的战斗早已结束,源源不断的筏子已渡过河岸,只是长右已不见去向。
正当相柳走神之际,英招从身后的空中突击,把相柳按在了地上,相柳扭动两个蛇头,将英招牢牢的缠了起来,巨大的压缩力几乎扭断了英招全身的骨头,禹见状不妙立刻赶去支援,相柳本欲躲开,倒地的英招却牢牢咬住了相柳其中一个脖子。
咔嚓一声,缠住英招的两个蛇头齐齐的被斩断,相柳绝望的仰天长啸,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便欲逃跑。禹扔下笨重的刑天盾,一跃而起将轩辕剑送入了相柳的心窝。
相柳疯狂的挣扎着,仅剩的三个蛇头一会喷着黑水,一会扭头撕咬禹,但禹丝毫不肯退让,双手握剑左右扭动,相柳终于在绝望中倒在腥水中。
太累了!相柳只觉得全身无力疼痛难忍,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想要休息。四周逐渐黑了下来,蛇嘴里的信子也终于耷拉在了嘴外。
“起来了……起来了!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相柳的脑海里,“大白天的不起,晚上又想搅我睡觉?”
危险!逐渐恢复意识后,相柳瞬间弹起了身体,四周并没有禹的任何踪迹,狭小的房间和那块玻璃墙再次映入了相柳的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