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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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是一片海,理所当然的是一片海,若不是海,那何来门外流的像一片海一样的河?
海的颜色是什么样的,蔚蓝,湛蓝,灰蓝?
殷槐只知道面前的海什么颜色都没有,什么颜色都没有的海是不是还是海?
或者水本来就是蓝色的,只是是极淡极淡的蓝色,当无数的水汇聚在一起就是蓝色?
殷槐不知道,只知道面前的海没有颜色,却见得到流动的水流,那里扭曲的地方扩延开来莫不就是水流?
海的水面是却与外面那条河的河底一样,一半光一半影,光与影交织成模糊不清的一片,好似在梦境,好像在梦里。
殷槐眼中闪着光,兴奋的光芒,任谁遇见这样的奇观都会忍不住的兴奋。
或许那片海真的不是海,因为殷槐没有触摸到水,尽管他身边好像有无数的水流划过,从那扇小而窄的门冲到了外面,那些水好像只有在外面才有了形状,才被赋予了水的含义。
至于在这里,水没有含义,流动的是水,也可以是风,无数的水汇集的地方也许是海,无数风汇集的地方也可以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这里什么都没有被定义,什么都可以是什么,什么都可以不是什么。
殷槐见到的光也许是黑色的光,见到的影也许散发着淡淡的光。
不仅仅是门内的世界的东西是这样的,就连踏进门内世界的殷槐也是这样的。
他同样什么也不是。
他不是殷槐,不是夏何,不是小怜,也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人,
他不是人,也不是物,他就是那些没有被人所定义的存在,不被人所认识,但是却被天地所认可。
他却可能成为那些他不是的那些人,他可以成为殷槐,成为夏何,甚至成为小怜。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也没有知道他会成为什么。
他就像是一颗尚未发芽的种子,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果实,或者他不会生出果实,只会长出美丽的花。
他就是一张白纸。
任意的色彩都能在那张白纸上涂抹,涂抹出来的色彩就是他内心的颜色。
人们总会把纯洁无暇的小孩当成白纸。
殷槐好似真的变成的懵懂无知的小孩,只是眼中还有兴奋,却也是非常干净单纯的兴奋,兴奋的光在照着那条看不见的路。
看不见的路却也还是路,只要是路也总归是要有人要去走的。
殷槐循着那条路,慢慢的走进了海的深处。
殷槐没有意识,不知道那条路的前面是什么,或是有些什么,但是他却依旧还是那样走着,兴奋的走着,他只知道前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他脚下的这条路就是他想要的。
所有的修行者都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忘记自己的路。
殷槐什么都忘记了,只是记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也许在这条路上他能找到自己,或者是找到真正的自己。
在那条路上是不是真的能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