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打仗,我们怎么可能打的赢哟,听说北面的那些草原蛮子们家家都养了狼,那些狼可都是会吃人的,听说近些日子,北面的一些小村庄就被那些蛮子屠了村,整个村最后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听说,荒原上还有一个王,那个王身高八丈,每天要吃掉十多个童男童女,他手下还有一匹吃人的巨狼,那也是个每天要吃个十几二十人的主。”
“听说,他们那里还有一座山,山里尽是些像荒原王那样的人,山下还有一片草原,那里尽是些像巨狼一样的狼。”
“我们咋打的赢哟……”
“到时候,将军老爷可不要让我们去送死啊,我叔父家的狗子还在城卫队里,要是打起仗来该怎么办哟……”
老赵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
恐惧却还是没有从他身上离开,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也许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哪怕是喝醉了,哪怕是豪情万丈的时刻,只要没有了酒,只要没有了豪情,悲伤就像潮水冲的人忘了所有的欢乐。
老赵伴着梦靥醉倒了。
他就那样趴在桌上,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空气中还弥漫着桂花酿的浓香。
好在,将军还没有醉,好在将军身后还有许多酒,那些酒足以让他醉,也足以让他一直豪情万丈。
将军还在喝酒,眼中的光芒一直没有退散,他还想着自己的梦中的那轮月亮,他想着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那样的月亮只有荒原上才有。
昏黄的灯火散在他的脸上,还有他的酒杯里。
他隐隐还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身高八尺。
那个人身后是一座城,城的背后是一座山。
没有狼,草原上的人们本来就不会养狼,更别说是养会吃人的狼。
将军已经身披坚甲,身后有无数的黑影,那些黑影都是他的兵。
将已在,兵自然也在。
将已临城远眺,兵也自然临城远眺。
将军心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景象,最后一个景象停在一座山上,山边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格外的圆润,好像被用绳索栅在山脚下。
只等将军去触摸。
将军真的伸出一只手,可是入手却只有一片火热。
烛火的火舌舔了将军的手指。
可是那份叫人疯狂的火热从指间传到了将军的心里,又露在他的眼中。
将军将手里的杯丢开,又是一声脆响。
接着,桌上的酒坛里的所有酒都到了将军的肚里。
可是还不够,心中的那份火似乎把所有的酒水都烧干了,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将军只想要喝水,可是,身边没有水,只有酒!
酒不能浇灭火,酒只能让火烧的更加旺盛。
可是将军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他只想要喝些东西,酒也罢,水也罢,只要能喝,只要能解解喉咙的干涸,他就能喝。
堂间,酒香愈浓。
酒到浓时情亦浓。
只是在酒香下,在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下传来了已醉之人最后的呢喃。
“可是为什么要打仗呢?”
……
诸君好运。